自序
一場瘋狂大腦的探險之旅 二○○五年十月的某天,當初鞦最後一絲悶熱從南加州漸漸褪去,我正在對將要交付《俄亥俄刑法雜誌》(Ohio State Journal of Criminal Law)發錶的論文做最後幾處修改。長期以來,我對心理變態殺人犯腦部掃描圖像的研究時斷時續,前後跨越瞭十個年頭,最終集結成《年輕心理變態的神經解剖學基礎》(Neuroanatomical Background to Understanding the Brain of a Young Psychopath)一文。文中記錄著一些你能想像到的最壞的人——他們經年纍月犯下滔滔罪行。如果我可以撇開那些保密條例,嚮你陳述這些罪行,這些故事一定會讓你毛骨悚然。
但是劣跡斑斑的過去,並不是讓殺人犯有彆於常人的唯一理由。作為一個年過而立的神經學傢,數年來,我看過瞭無數的腦部掃描圖,殺人犯們的圖像卻與眾不同。他們的腦部掃描圖都呈現齣一種罕有而令人擔憂的共同特徵,即額葉(frontal lobe)和顳葉(temporal lobe)(通常來說,這兩部分與自我控製密切相關)腦功能低下。這些部位的活躍程度低下,暗示著患者缺乏道德推理和抑製自身衝動的正常能力,也就解釋瞭為什麼這些罪犯都擁有不人道的暴力犯罪記錄。我在論文裏說明瞭這些特徵,交稿後便投入到其他項目中去瞭。
進行殺人犯腦部掃描圖研究的同時,我的實驗室還在進行一項基因方麵的獨立研究,想要找齣與阿茲海默癥有關的特定基因。作為研究的一部分,我和同事們為一些阿茲海默癥患者做瞭基因測試和腦部掃描,同時也為我的傢人做瞭相同的測試,作為實驗中的正常對照組使用。
十月的那一天,我正坐下來分析傢人的腦部掃描圖,那疊圖片裏的最後一張引起瞭我的注意,它看起來非常奇怪。事實上,這張掃描圖看起來正像是我在論文裏提到的那些不正常圖像,也就是說,這張圖像的主人是個心理變態—或者說,至少與心理變態者同樣有著某些讓人不愉快的特質。我對傢人並沒有這方麵的懷疑,所以自然而然地認為是傢人的掃描圖中混進瞭彆的圖像。
通常,在同時進行幾項研究的情況下,即使我竭力讓所有工作井然有序,但東西放錯地方這類事情也是在所難免的。麻煩的是,為瞭將所有的掃描圖做匿名處理,我們將所有圖片隨機編碼,並且隱去瞭圖片主人的姓名。所以為瞭確保我沒有弄錯,我讓實驗室的技術人員撕開瞭編碼。
看到瞭圖像主人的名字之後,我覺得這當中齣瞭錯,便氣急敗壞地命令技術員們去核對掃描器,檢查其他技術人員們做的圖像和資料庫。但一切都毫無差錯。那確實是我的腦部掃描圖。
來想像一下這樣的場景:
這是一個週六的早晨,天氣晴朗溫和,你決定要去傢附近的公園散個步。信步遊園之後,你在樹蔭下的長凳坐下來歇息,旁邊還坐著一個長得不錯的年輕人。你們互相問好,他也附和說:「天氣真不錯,活著真好。」接著你們又交談瞭十五分鍾,對彼此産生瞭大緻的印象。在這短短的十五分鍾裏,你們可以瞭解有關對方的很多事情,也許你會知道他謀生的職業,他是否結婚瞭,有沒有小孩,又有些什麼業餘愛好;也許他看上去聰明、迷人、坦率、有趣,還會講很多有趣的梗,總的來說,和他的談話令人愉快。
基於你談話的對象,接下去的十五分鍾可以齣人意料地告訴你更多。比如,如果他是個早期的阿茲海默癥患者,他可能會開始重復剛剛說過的那個梗,重復同樣的麵部錶情,配閤同樣的肢體動作,講同一句俏皮話。如果他是思覺失調癥患者,他可能會開始調整坐姿,說話的時候靠你太近,直到你覺得不舒服,起身離開,並時不時迴頭看看這個人有沒有跟上來。
如果長凳上,坐在你旁邊的那個人是我,你應該會覺得我大體上算是個有趣的傢夥。如果你問我是做哪一行的,我會告訴你我是研究大腦的。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我會告訴你,我是加利福尼亞大學爾灣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Irvine)醫學院的一名教授。我會嚮你描述我的職業生涯,怎樣教醫學院學生、住院醫生和研究生們瞭解人類的大腦。如果你聽得津津有味,我還會跟你講講我那些關於成人乾細胞(adult stem cells)、帕金森氏癥動物病例和慢性中風的研究。此外,以這些實驗室研究成果為基礎,我還成立瞭三間生物技術公司,其中一傢公司在過去二十五年裏一直保持獲利,另一傢從同類企業中脫穎而齣,不久之前被授予瞭國傢奬。
如果你還有興趣聽下去,也許我會提到自己是很多學會和專傢小組的成員,關注藝術、建築、音樂、教育和醫學研究等領域。除此之外,我還是美國國防部的顧問,緻力於研究戰爭對大腦所産生的影響。
如果你不休地追問下去,我會提到參與過的電視劇和電影,還有以前做過的各種各樣工作,從酒保、工人到老師和木匠。直到現在我還留存瞭一張過期的卡車司機公會卡,我以前還當過卡車司機。
某一刻起,你可能會開始想,我是在鬍說八道,是在吹牛。特彆是當我宣稱,我十四歲那年被評選為紐約阿爾巴尼教區年度最佳天主教男孩(Catholic Boy of the Year for the diocese of Albany, New York),還曾經是體育高中和大學的運動員。不過,即使你可能覺得我話太多,認為我是個滿口鬍言的傢夥,你仍然會發現,和你說話的時候,我一直注視著你,仔細聽你講的每一句話。實際上,你可能會有些驚訝,我對你的生活是如此好奇,對你的觀念和你對世界的看法也很在意。
如果你答應下次可以再見麵,最後我們可能會成為朋友。一段時間之後,你會發現我身上一些讓你不快的事——你可能時不時會發現我在說謊,或者我經常會在赴約時遲到,讓你不開心。
但是,撇開我的輕度自戀和間歇爆發的自私行為,我們共度的時光還是很快樂的。畢竟,總的來說,我還是一個靠得住的好人。
一切都很完美,除瞭一件事,我是個邊緣的心理變態。
我願意寫下這個故事,寫下這個可能算不上絕對完整卻絕對真實的故事,來與傢人、朋友和同事們分享我整個傢族的生物學和心理學背景。當然瞭,整個敘述都建立在來自腦造影、遺傳學和精神病學的大量研究資料上。除此之外,還來自殘忍的自我剖析,來自那些時不時令我不安的坦白,以及對自己和傢庭的討論分析(但願我的傢人不會在讀完此書後跟我斷絕關係)。
我完成這本書的目的不隻是要講故事,或是擁護什麼全新的科學發現,我的願望是能透過敘述,釐清對於一個議題的討論,一個在我們文化中,雖然備受大眾關注,卻缺乏理解和共識的議題:心理變態(psychopathy)。
除瞭書中提到的基礎科學理論和我自己的故事之外,我希望完成的研究和提齣的理論可以派上用場。我希望這個關於大腦、基因和早期成長環境將會如何影響人們成為心理變態的理論,不僅可以幫助讀者們,還可以在傢庭教育和刑法製定這些更廣大的層麵中做些貢獻。
也許聽上去有些誇誇其談,但是在接下來的書裏談到的理論,甚至可以幫助我們完成世界和平的理想。
我提齣瞭一個這樣的假說:在那些長期飽受暴力睏擾的地區,例如以色列加薩走廊(Gaza)和洛杉磯東部地區之類的地方,女性為瞭受到保護,會與暴力分子結閤,使得擁有心理變態潛質的基因在人口中的密度增加,好戰的基因得以傳播開來,而這又加重瞭地區的暴力問題,周而復始成為惡性循環。經年纍月之後,就構成瞭一個充斥好戰分子的社會。這個假說僅僅是一個推測,卻值得我們更深入地思考和研究下去。
我是一個堅定的科學傢,一個專注於大腦神經解剖學的神經學傢,這個身分也塑造瞭我看待自己整個成年生活所有行為、動機和道德的方式。在我看來,人類是一種機器,一種自己都無法徹底理解的機器。數十年來我也一直堅信,人類對自己是誰和自己的行為幾乎無法掌控。我們的先天因素(基因)決定瞭個性的百分之八十,而後天因素(成長環境)隻掌控其餘的百分之二十。
一直以來,我就是這樣看待大腦和行為,但這個觀念卻在二○○五年受到瞭與其說是激烈的,不如說是讓我難堪的動搖,使我過去的觀念不得不嚮現實不斷妥協。我漸漸明白——比以往要更加透徹地明白——人類生來就是如此復雜的生物,我們不能片麵看待人類的行為、動機、慾望乃至需求,任何將之簡化為絕對的做法,都無益於人們對於真相的發掘。我們並非簡簡單單的好人或者壞人、對的人或者錯的人、善良的人或者心懷惡意的人、溫良的人或者危險的人。我們不隻是基因的産物,並且科學也隻能解釋人類天性的一部分。
這就是為什麼我寫下手中這本書的原因。
推薦序
心理變態者獨一無二的自白 心理變態(psychopath),或譯為人格病態,是近幾年犯罪心理學相當熱門的話題。長久以來,心理學傢即發現蕓蕓眾生裏似乎有一種特殊的人格型態,這種人自我中心、時常不理會他人的感受、做事隨興所至,動輒視社會規範如無物……;而更重要的是,這類人似乎很難被眾所周知的行為改變技術——賞與罰所改變,而且並不是因為他們不夠聰明,而是他們自有一套心理運作的方式,使這類人始終我行我素。
自一九九九年美國愛荷華大學神經科Steven Anderson等人,在《自然》期刊發錶瞭前額葉腦傷的幼童,在成長後行為特質如何與這類「心理變態」者相似的案例報告後,再加上大腦功能性影像學的日益發達,神經心理學傢幾乎肯定這類特殊的人格型態,應該就是大腦前額葉、包括杏仁核在內的某些神經迴路功能特異所産生的結果。
本書作者詹姆斯.法隆也是在這個課題的學術研究方麵的佼佼者,但與其他此類書籍不同的是,作者除瞭深入淺齣地說明瞭相關研究的驚人發現之外,更在一次偶然狀況之下,發現自己的大腦功能運作的造影結果,竟然與那些「心理變態」的個案錶現極為相近。
因為這樣驚人的發現,作者開始迴想並反省自己從年幼到大的生活點點滴滴,從兒童青少年期的強迫癥狀到與同學同事之間的互動、躁鬱癥式的行為錶現,與妻子傢人之間的感情和背叛,和精神科醫師的診療諮詢,甚至追溯到自傢多年前的族譜,半自傳式且誠實地審視自己過去行為的模式,以及他人對自己的評價,最終赫然發現,其實自己的行為,在本質上和「心理變態」者的人格特質毫無二緻。
也因為如此,這本書獨一無二地透過作者的自我剖析,生動地告訴我們一個「心理變態」者如何潛藏在我們的身邊,但也如何因為自幼父母、傢人、成長過程中諸多朋友的幫助,成長為一個基本上對社會無害,且相當有成就的科學傢。
本書譯文流暢,對於學術專有名詞及學理的理解掌握精準,是難得一見的科普翻譯佳作,相當值得細讀。
彰基司法精神醫學中心主任 王俸鋼
推薦序
愛讓人不會成為魔鬼 關於推薦這本書之前,我想到瞭倪匡所寫過的一本小說《創造》。在這本小說裏,有個搶劫犯被科學傢當作實驗品,希望可以用科學傢的腦為模範,來改造這個犯人的腦部,讓這個犯人以後可以循規蹈矩。結局是,科學傢夫婦在幫這個罪犯進行手術後被罪犯殺害。主角衛斯理本來以為是改造失敗,後來發現其實改造成功瞭。因為,會想改造彆人思想的人,本身就是罪犯。用罪犯的腦部當範本,改造好的人,仍然是罪犯。
幸好,本書的作者法隆(James Fallon)並沒有這樣的企圖心。當他發現自己的大腦圖像跟心理變態者相同,而過去傢族四百年來又充斥著犯罪的曆史時,他心裏覺得非常恐慌。於是他寫下瞭這本書,以他自己的成長經驗與傢族史為分析標的,並且搭配科學關於基因、乾細胞、中樞神經等的生動描繪,探討是否有「天生變態」這件事。
法隆跨齣這一步是很勇敢的,因為他必須揭露自己與傢族過去的瘡疤,誠實地麵對自己經常需要壓抑的慾望。他希望透過自身的經驗與學理告訴閱讀者這句話:「聰明是一種天賦,而善良是可以選擇的。」他認為,適當的傢庭環境與愛,縱然不能完全地驅逐與心理變態相關的特質與基因,但是卻可以透過更多的關注,讓某些人至少可以不會變成魔鬼。
用心理變態這個形容詞來描述罪犯,或許不是很適當。畢竟有許多的所謂罪犯,如果按照法隆的說法,就是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衝動而犯罪,但是這樣的衝動或許其實是充斥在許多人之中的,隻是有做與沒做的差彆而已。也因此,從這本書當中,或許我們不需要把犯罪當作是基因與必然,而是可以進一步深思,如果人性真的本惡,我們應該如何讓本惡的情況約束在法律、情感與道德的框架下,讓損害不至於擴大,甚至可以幫助彆人。
法隆的用意,應該不是在強調犯罪命定說,而是想要告訴把命運歸咎給基因的人,可以選擇、可以改變,透過適當的方式,人都可以更好。最後,讓自己透過貢獻社會,得到更多的快樂。
律師 呂鞦遠
推薦序
心與腦的雙重自剖 迴顧個人心理發展曆程,而做齣自傳式剖析的文章還不少;拿自己做實驗,接受腦部攝影檢查並自我判讀的科學傢也有一些;但能就心理特質與腦部影像進行雙重自剖,然後寫成專書的,大概就隻有詹姆斯•法隆瞭。
原本隻是把自己當成對照組之一,參與一項阿茲海默癥的腦部攝影研究,當片子交到他手上時,長期研究重刑犯腦部的他不禁驚呼:「怎麼跟那些惡貫滿盈的心理病態者(psychopath)的腦部特徵這麼相像!」但他明明是一個聲望卓著的腦神經科學傢,沒有任何犯罪紀錄,怎麼會有這樣的腦部結構?於是他展開瞭成長曆程的自我探索,也請教瞭諸多親友與心理學傢對他的看法,試圖從心理與腦部兩端分頭進行,來找到一個閤理的解釋,最後他將這樣的探索曆程寫成瞭《天生病態》這本書。
詹姆斯‧法隆是美國加州大學的腦神經科學教授,他長期研究冷血殺手的腦部影像與犯罪行為的關聯,因此由他來講述心理病態者的腦部特徵與心理特質,可說娓娓道來,深入淺齣,不管是門外漢或犯罪學傢翻開此書,都能獲得閱讀的趣味與智識的成長。
然而詹姆斯‧法隆寫這本書的企圖心不隻如此,他更藉由心與腦的雙重自剖,想要探觸底下這個重要課題:到底天生窮凶極惡的心理變態者,有沒有可能長成一個奉公守法的好人?抑或他們是壞胚子,壞到腦組織裏去瞭,不可能透過後天環境的力量扭轉天性?
颱灣最著名的心理病態者應該是白曉燕案兇手陳進興,他符閤本書所提四大心理特質:衝動、浮誇、欠缺同理心與反社會傾嚮。但陳進興沒有接受腦部攝影,無從得知是否具有前額葉與杏仁核等部位的腦部缺損特徵,也不知他是否帶有所謂的「戰士基因」MAO-A,而天生喜歡逞凶鬥狠。基本上颱灣在這方麵的研究幾乎是一片空白。
近兩年最殘暴的殺手,颱北捷運隨機殺人兇手鄭捷,是不是心理病態者?如果是,能不能在他小時候透過心與腦的檢查預先得知,然後藉由傢庭、學校與社會的正嚮力量,比如持續夠多的關懷、教育與導正,讓他的攻擊傾嚮留在基因與腦部,永遠不錶現齣來?
遺憾的是,颱灣社會連想要理解鄭捷的企圖都沒有,隻會急著將他槍決,以求大快人心。形成此一氛圍的因素之一,多少乃因對於重刑犯犯罪心理與腦神經科學的漠視。《天生病態》這本書正好可以給颱灣社會一個刺激,讓眾人一起思索:那些重刑犯是否天生冷血?除瞭坐等他們犯下令人發指的殺人案以外,這個社會還可以做些什麼?
精神科醫師 瀋政男
推薦序
命定與命運的對抗 唸科學的人通常不迷信,我們相信機率、接受巧閤,但不接受命定。但是本書的作者和另外一本《暴力犯罪的大腦檔案》(The Anatomy of Violence)的作者Adrian Raine,兩人大腦的掃瞄圖居然都跟犯罪的人很相似,兩人又都是名校的教授:Raine是費城賓州大學的講座教授,本書作者是加州大學爾灣醫學院的教授,這個巧閤未免太高瞭,正因為兩人都是學術界的名教授,兩人的大腦又都顯示反社會行為,這就更使人想從他們身上去尋找犯罪的因素,為什麼他們可以在社會中正常生活,不會去為非作歹?
人的行為受大腦的控製,而大腦又會因行為而改變。也就是說,大腦是基因和環境互動的産物。過去的基因決定論是錯的,科學證據顯示人的大腦會隨著環境的需求而改變以求生存,例如動物會製造維他命C,人體本來也會,但是到一萬年前,人類進入農業社會,可以從外界穩定地得到維他命C之後,這個能力便退化掉瞭。當然,那時沒有辦法看到人會有遠洋航行,三個月不靠陸,船員會得壞血病,牙齦流血。
因為環境會塑造大腦,所以後天的經驗就很重要。貧民窟的精神官能癥比較多,因為環境會促發或抑製基因的展現。作者有傢族的暴力犯罪曆史,又有暴力基因(單胺氧化酶Monoamine Oxidase A, MAO-A較少),但是他有個正常的童年,所以他沒有走上犯罪之路。
童年的遭遇是影響一個人一生最重要的因素,就像作者說的,一、二歲時的受虐後果比五、六歲時受虐大,而五、六歲時的受虐後果又比十二、三歲時大。大腦,尤其前額葉皮質(Prefrontal Cortex)的正常發展對孩子行為的控製來說太重要瞭,這也是我在接到本書的書稿,知道隻有不到一週的時間寫書評時,還是願意放下手邊的事先來做的原因。太多父母以為孩子小、不懂事,在孩子麵前作壞事,這些經驗都銘印到孩子大腦中,影響他的一生。我迫切希望父母在閱讀本書後,能瞭解後天環境對孩子大腦的影響。
其實,在看書稿時,「反社會人格」這個名詞一直在我腦海中齣現,作者有著不摺不扣的反社會人格,外加強迫癥、躁鬱癥……,他的大腦影像圖的確是不正常的,非常像我們在騙子(con man)大腦中看到的那樣。但是他沒有進入監獄,因為他的傢庭正常,並有很深的宗教信仰(母親是西西裏的天主教徒),他雖然不在乎傷害彆人,卻沒有刻意去傷害彆人的意願,所以沒事。
人不能選擇父母,也就不能選擇基因,但人可以打造環境,使不好的基因不展現,人的命運還是在自己手上的。
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教授 洪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