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失序
對一個人、一個家
會產生什麼影響?
說起精神病人,很多人的印象都停留在媒體報導的混亂與攻擊行為,認為他們是「不定時炸彈」;在街上看到行為比較特殊的人,不管那個人是自言自語、身體前後搖動,都管他為「有病」。
這個「有病」,通常指的就是精神疾病,但實際上那個人是不是,不得而知。
多數人對於精神失序者的認知,常常來自於刻板印象,而一個人一旦被賦予刻板印象,就失去了各自的名字、容貌與性格,只剩下一個標籤:精神病人。
但,精神病人真實的生活樣貌,究竟是如何?
身為精神失序者的家屬,又是什麼心情?
本書是資深社區關懷訪視員,與精神失序者及其家屬相遇的生命故事。
工作期間,他走進社區,凝視失序者的日常生活,聆聽家屬受苦的經驗。
作者將他訪視的所見所聞,透過二十個主題,呈現精神失序者在社區生活的「異」與「非異」,以及家屬面對的諸多難題。
其中有著精神失序者遭社會排除與歧視之苦;也有著家屬之間的衝突、矛盾、吶喊與無奈;但也有人性發出的微光,讓失序者在社區或職場,擁有一個可以呼吸空間的暖心故事。
對於如何靠近服務對象的生活世界,作者也從助人工作者的角度提出許多反思。尤其討論了如何以「互為主體性」、同而為「人」的姿態,貼近對方的世界。
全書分為三篇:第一篇為精神失序者的日常生活;第二篇描繪的是精神失序者家屬的陪病生活;第三篇寫社關員是誰,工作性質,以及對制度的省思與批判,也寫作者和精神失序者及家屬相遇的經驗。
透過這些故事,希望大眾對於精神失序者有更立體的認識,撕下標籤與刻版印象,看見他們身而為人的模樣,在病人這個身分之外,他們更是某人的阿嬤、媽媽、父親、姊姊、丈夫、孩子、鄰居與朋友。
※本書作者版稅將捐贈25%給台灣民間社區精神復健機構、25%給「家連家精神健康教育協會」
【什麼是社區關懷訪視員?】 台、澎、金、馬各縣市衛生局依「精神病社區關懷訪視計畫」直聘或委外醫院聘僱的第一線工作人員,須具備護理、職能治療、心理、社工等背景才能從事。社區關懷訪視員的任務除掌握社區精神病人病情穩定程度,並提供必要的醫療協助外,也幫忙多重困境的服務對象與家庭連結資源。踏入社區與入家服務是他們主要的工作模式。部分社區關懷訪視員須兼自殺通報個案關懷業務,從業人數若將精神病與自殺通報兩計畫分開估算,全台大約100位。
名人推薦 余安邦(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副研究員,主要專長為文化心理學、本土心理學)
吳易澄(精神科醫師、英國杜倫大學人類系博士候選人)
邱 爸(甘草園聯誼會創辦人)
孫德利(同心圓社區復健中心主任)
張子午(《報導者》記者)
張卉君(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執行長)
陳宗仁、戴雅君(鹿野耕食宿發起人)
陳俐君(職能治療師)
彭榮邦(慈濟大學人類發展學系助理教授)
程敏淑(《追尋角落的微光》作者)
萬育維(慈濟大學社工系兼任副教授、慈濟大學社會工作學系前系主任)
廖福源(伊甸精神疾病照顧者專線主任)
潘正德(中原大學人文與教育學院前院長)
賴青松(穀東俱樂部發起人)
謝佳蓉(新北市慈芳關懷中心主任)
好評推薦 本書最大的貢獻在於讓精神障朋友和家人更被社會了解和看見,了解他們所處的環境;看見他們內在世界的煎熬和悲傷。——萬育維(慈濟大學社工系兼任副教授)
精神疾病的標籤把每個人的獨特性給抹去,但透過本書的描述,每一個人每一個家庭都立體生動起來,就像是我們生活中每天會出現的朋友、鄰居甚至家人。當認識穿透了標籤的劃界,我們就有機會開始有新的認識與截然不同的看見。——孫德利(同心圓社區復健中心主任)
作者以細膩的觀察與同理,呈現這些不會被外人看見的經驗,透過這本文集,可以看到在現場中,跳脫疾病標籤與專業框架,直視他者生命的重量,並從看似邊緣的位置中,反思現階段醫療化的侷限,並從親身的實踐中,推動微小而細緻的改變。——張子午(《報導者》記者)
若竹跟先生離婚後,這十年來獨力撫養三名子女。她在先生因職業災害傷及大腦後,出現焦慮、憂鬱及恐慌的狀況而開始看精神科。遠從中國來到台灣結婚生活的她,在先生出事後,人生自此跌宕。原本生活就不寬裕,加上情緒起伏不定,生理疾病導致無法久站、久坐,讓謀職益加困難,一家的經濟,僅仰賴低收入戶補助。
貧困的生活,將若竹壓得無法呼吸,每當擔憂、焦燥到爆裂頂點,她最常做的就是吞下一把藥,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不省人事,暫時忘卻現實的愁煩。醒來時不是在醫院急診室,就是已經由醫院返家,每當看到手上殘留的膠帶黏痕,才覺知又與死神搏鬥過一回。
「妳在吞藥前,通常在想些什麼?」有一次若竹主動提起自己前幾天吞藥,我順勢問了她。
「還不是錢,煩惱錢啊!月底看到那堆帳單就很煩,還有房租要繳,我從來沒欠過房租,一次都沒有喔,孩子學校三不五時也有一堆費用要繳。」若竹講話的神情與口氣,彷彿重現她吞藥前的情緒。但是當她不願坐困愁城到底,仍會起身向前夫親人商借周轉。
遠方的娘家親人十分擔心,幾乎每晚跟她視訊,但不論科技如何地幻構沒有距離,仍不敵相隔千里的真實距離。
這年農曆年前,若竹說好幾年沒回娘家了,她父母也一直叫她回去修養。她覺得前面兩個孩子也都滿大了,可以照顧自己,她只需要帶最小的兒子回去。她跟我說可能會回去至少兩個月,叫我下次不用來。
下一次再見到若竹,真的是兩個月以後的事了。當話題從回家開始聊起,她的眼睛立刻張亮了起來,語調也隨之上揚:「回家真的好輕鬆喔,什麼事都不用擔心,也不用煩惱,晚上睡覺也不用安眠藥,一顆都不用喔。」
「但是……」她托著臉頰,眼神瞬時關暗,聲調跟著下滑:「一回到台灣,不知為什麼……就覺得煩,很煩,不曉得在煩什麼?也不一定全都是錢,大女兒很乖巧,她讀高中綜合班,下班後還去超商打工,每月領的薪水幾乎都給我,當然對家裡經濟的幫助很大,但還是很吃緊。回到台灣的第一天,又不能睡了,又恢復吃安眠藥的日子了。」
她的么兒在一旁,玩著手機遊戲,開心地笑著,純白地反射媽媽的黑色憂愁。
「其實我不是真的想死,我都會想到如果我真的走了,三個孩子要怎麼辦?我吞藥就只是想好好休息,讓時間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