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淑雯:可以這樣說。喔,還有我最近讀的短篇小說,是我覺得超級厲害的美國女作傢,就是寫《好人難遇》(A Good Man Is Hard to Find)的歐康納(Flannery O’Connor)。她在一九五○年代就已經寫瞭關於種族、宗教跟階級的衝突,在美國的中下階層如何爆發成我們現在在討論什麼叫川普的現象、什麼人投票給川普的那些被驅趕到邊緣的白種人,他們的精神狀態,跟國傢還有經濟活動的關聯是什麼?歐康納已經在她的短篇寫齣瞭這些東西,而且極其復雜準確。我覺得她好厲害喔。去年很重要的一部美國電影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中文譯成《意外》,裏頭的角色在電影裏就看這本書。就是說,這部電影所指涉的美國當代其實遙遙地和歐康納筆下的社會相呼應。從這點來看就覺得歐康納的寫作帶有先知性質,但是她特彆的地方在於,她的先知性質不是隻通過理性去建構,她有非常強的直覺以及依著這個直覺和觀察而來的審美的感性,非常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