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蜜雪兒•達尼諾用英文寫了一本小冊子,« The Invasion that Never Was(從未發生過的入侵)»,指出史學界歷來就有的‘雅利安人入侵印度’的說法是子虛烏有。十年後,他又把這本書的內容加以擴充,用法文寫了一本四百多頁的專著, «l'Inde et l'Invasion de Nulle Part:le Dernier Repaire du Mythe Aryan(印度與無從談起的入侵:雅利安神話的最後巢穴)»。這兩本書好像都沒受到重視,於是達尼諾又寫了第三本 :«The Lost River:On the Trail of the Sarasvati(消失了的河流:尋蹤薩拉斯瓦蒂河»(2010年)。後來,這本書在普通讀者中引起了很大反響。我猜想,桑吉夫•桑亞爾之所以寫《七河之地》或多或少也是受了他這位朋友的影響。達尼諾的《消失了的河流》我只讀了一半,因為它學術性比較強,有很多細緻的考證,不知不覺就放下了。相對來說,《七河之地》更適合普通讀者,它更像是作者在某個沙龍裡跟什麼人臉紅脖子粗地辯論,也許出言不夠審慎,可是感情和氣勢卻很足。那麼,這種情緒又是從何而來呢?
桑吉夫的父親是印度共和國孟加拉邦政府的官員,他的祖父和叔祖在殖民時期都是印度獨立運動中的知名政治活動家,都曾經多次遭到逮捕和囚禁。桑吉夫的祖父納裡納克沙•桑亞爾(Nalinaksha Sanyal)作為孟加拉邦議會的國大党議員在大饑荒時(1943年)是抨擊殖民政策的頭面人物;他的叔祖父薩欽德拉•納特•桑亞爾(Sachindra Nath Sanyal)組織過印度雇傭軍起義,創建過旨在進行武裝鬥爭的印度斯坦共和會(1924年),兩次被投進可怕的安達曼島監獄,最後病死獄中(1942年)。同祖輩一樣,桑吉夫•桑亞爾對祖國命運的關心程度也高於常人。2009年,他出版了一本通俗讀物 «The Indian Renaissance: India’s Rise after a Thousand Years of Decline(印度之復興:千年衰落後印度的復蘇)»,2012年又寫成了這本 «Land of the Seven Rivers: a Brief History of India’s Geography(七河之地:印度地理史略)»。這兩本書在讀者中,尤其是在印度裔讀者中,引起了熱烈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