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士庭就是要在這本小說集裏嘗試各種寫法,他不避諱於使用品欽《維也納的死亡與慈悲》(Mortality and Mercy in Vienna)來做篇名,刻意也寫一個和「維也納」無關的故事來討論死亡。為瞭嚮羅貝托‧博拉紐(Roberto Bolaño)的〈剋拉拉〉(Clara)緻意,他寫瞭他的〈徐敏敏〉。而為瞭模仿「拿腔拿調」的復閤句,我們讀到瞭〈技術施作細則〉……凡此種種都讓我很想再次問士庭(或也曾經這麼做的我自己),進行這些原作者不會知道的「緻意」,是為瞭練習?像體操選手模仿對手高難度動作的炫耀與自信?還是有更深沉的什麼含意──比方說,那些作傢沒有完成的,有一天由我來完成?問題是,在漫漫的小說史上,還有什麼敘事技術是沒有「完成過」的?
迴望過往的段落常帶有溫情與感傷,細節豐富、場景鮮明:〈青春記〉裏榮民之傢混置流刺和碎玻璃的矮牆、市場裏用竹枝棉綫罐頭做成個小鑼吆喝的豆乾小販、有著暈人黃燈泡和大雨鞋的豬肉攤/販;〈徐敏敏〉裏,喜宴上徐敏敏頭發上的亮粉在霓虹燈的照耀下反射多彩燐光,像多年前第一人稱敘事者某夜在住處看見、也不知為何對徐敏敏提過的:中庭噴水池底L E D光綫所投射齣像是雪靜靜地由地麵往天空下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