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奧古斯丁《懺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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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描述

  奧古斯丁的《懺悔錄》為晚期拉丁文學的代錶作,也是古代西方文學名著之一。此書更啓迪瞭廿世紀「諸現象學運動」,包括鬍賽爾、海德格、呂格爾、德希達、馬希翁、卡布托等人都分享到瞭此書的睿見。再讀奧古斯丁的《懺悔錄》,將帶領讀者更細膩地閱讀書中的文字,更深刻感受奧古斯丁對自身過去記憶的迴憶與詮釋。

  奧古斯丁的《懺悔錄》是西方十大經典之一,其宗教、文體、思想、寫作風格以及深刻的人生經曆對神學、哲學或其他學門影響深遠。《懺悔錄》的主軸之是懺悔,仔細閱讀還可發現另一主軸——祈禱。他的禱詞大量地引述聖經〈詩篇〉,將〈詩篇〉詠頌般的贊美結閤祈禱的語言,使《懺悔錄》在文學造詣上成為經典之作。事實上,奧古斯丁的懺悔和禱告,懺悔奠基於記憶,如要懺悔必須先喚起內心深處曾經存在卻被短暫遺忘的記憶,加以反省並有所體悟。事實上,除瞭《懺悔錄》中懺悔和祈禱的語式,愛、友誼、寬恕、哭泣、死亡、母親、視覺、慾望、哀傷、離彆、痛苦都是眾人所必須研讀、深思的內涵。《重讀奧古斯丁的《懺悔錄》》這本論文集能夠引導讀者對《懺悔錄》有更深入及更全麵的瞭解,並能試圖從神學、文學各角度提齣與自身更密切相關的見解與反思。

作者簡介

曾慶豹

  齣生於馬來西亞,畢業於國立政治大學曆史學係和哲學研究所,之後於國立颱灣大學獲哲學博士。先後任香港建道神學院客座研究員、哈佛大學訪問學者、香港漢語基督教研究所特約研究員、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客座教授、德國海德堡大學神學係海外教授團成員等。目前為中原大學宗教研究所教授,國際期刊Sino Christian Studies主編,並主持編輯叢書係列包括「漢語基督教經其文庫集成」(橄欖華宣)、「中原大學.大師係列」(基道書樓)、Sino Christian Studies Supplement Series (Tonsan Pub.)、「中國基督教公共神學文選係列」(研道社)等。

《光影交錯:中古歐洲的信仰、知識與人性探索》 導言:穿越時空的凝視 本書旨在帶領讀者深入中世紀歐洲精神與知識的廣袤圖景,聚焦於一個在曆史長河中閃耀著獨特光芒的時代。我們關注的焦點並非某一部特定的個人自傳,而是那個時代知識體係的構建、信仰的張力,以及個體在宏大曆史背景下所經曆的精神掙紮與覺醒。我們將以一種非傳記性的、更側重於文化史和思想史的視角,審視塑造瞭西方文明基石的那些關鍵思想流派與社會現象。 第一部分:哲思的熔爐——從古典遺産到經院哲學的興起 中世紀並非一個“黑暗的時代”,而是一個思想激烈碰撞、知識體係重塑的關鍵時期。本書首先追溯瞭古希臘羅馬的哲學遺産如何在中世紀早期被保存、翻譯並逐漸融入基督教的神學框架。我們將詳細探討普世知識的載體——修道院圖書館與早期大學的形成過程。 第一章:亞裏士多德的迴響與拉丁學者的重構 探討在拜占庭和伊斯蘭世界的學術圈中幸存的古典文本,如何通過翻譯運動(如托萊多學派的努力)重返西歐。重點分析亞裏士多德的邏輯學、自然哲學被引入基督教神學體係後所引發的巨大震動。這種“異質”知識與既有信仰之間展開瞭艱難的整閤過程。我們將考察這一整閤對當時世界觀的根本性影響,以及它如何催生瞭對“理性”與“啓示”關係的全新思考。 第二章:經院哲學的全盛與方法論的革新 經院哲學是中世紀最顯著的智識活動。本書將詳述經院學派如何建立起一套嚴謹的、基於邏輯推理的論辯方法——辯證法(Dialectic)。我們不僅要介紹安瑟倫關於本體論的證明,更重要的是分析彼得·阿伯拉爾的《是與非》(Sic et Non)所體現的,那種敢於直麵矛盾、尋求係統性解釋的求知精神。這種方法論的嚴謹性,標誌著西方學術思維從單純的注釋轉嚮係統性的、結構化的知識構建。 第二部分:信仰的疆界——中世紀神學體係的構建與張力 信仰是中世紀社會的核心驅動力,但這種信仰並非鐵闆一塊,它經曆瞭無數次的內在辯論和外部衝突。本部分將聚焦於主流神學理論的建構,以及圍繞“恩典”與“自由意誌”展開的長期爭論。 第三章:恩典與自然:神人閤作的悖論 探討中世紀早期關於人性的基本設定。人是否因原罪而完全墮落?人的自然能力(理性、意誌)在救贖過程中扮演何種角色?我們將分析早期教父關於“恩典優先”的論斷,以及它們如何在中世紀中期演變為對人類自由選擇的復雜衡量。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教義選擇,而是對人類能動性和上帝主權之間平衡點的持續探索。 第四章:超越語言的實在:神秘主義的興起 並非所有人在神聖真理麵前都滿足於邏輯的界限。本書將描繪一批尋求直接、非中介的“神性經驗”的靈魂。這些神秘主義者(如“萊茵河神秘學派”的先驅們)試圖超越所有結構化的教義和概念,直接觸摸那個無法言說的實在。他們的經驗雖然常常被正統教會審視,但卻是時代精神中不可或缺的“內在火花”,反映瞭對純粹、無染的信仰的深切渴望。 第三部分:世俗的肖像——權力、社會與精神生活的外化 中世紀的信仰生活並非隻存在於修道院的牆內,它深刻地嵌入到世俗的政治、法律和日常生活的結構中。 第五章:從羅馬法到教會法:法律秩序的二元性 中世紀的法律體係是理解其社會結構的關鍵。我們將對比查士丁尼法典的復興與格拉提安《教令集》的編纂。教會法如何介入婚姻、財産、繼承等世俗事務?法律製度如何試圖將一個混亂的社會整閤進一個由“上帝之城”的理想所映射齣的秩序之中?這種雙重法律管轄權(世俗權力和精神權力)的互動與衝突,是理解中世紀政治形態的核心。 第六章:朝聖之路與物質的轉化 朝聖作為一種普遍的宗教實踐,不僅僅是精神的遠行,也是中世紀物質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我們將分析聖物崇拜的興起、朝聖路綫對地理空間和經濟活動的影響,以及信徒如何在處理日常勞作、傢庭責任的同時,努力將物質生活導嚮精神目標。這種“在路上”的狀態,體現瞭個體對既有穩定性的短暫逃離與精神淨化需求。 結語:精神的持久迴響 本書旨在提供一個多維度的視角,去理解中世紀的思想是如何在古典遺産的廢墟之上,通過嚴格的邏輯、深刻的信仰張力與世俗生活的實踐,最終塑造齣一種既宏大又充滿個人掙紮的知識與精神世界。我們所審視的,是關於何為真理、人應如何生活,以及理性與啓示如何共存的永恒追問,這些追問至今仍未完全終結。

著者信息

圖書目錄

淚水、迴憶與書寫—重讀奧古斯丁《懺悔錄》(代序)∕曾慶豹
(附錄:「奧古斯丁的一生」繪畫)
奧古斯丁的自畫像—作為文學自傳的《懺悔錄》∕耿幼壯
後現代神學語境下對奧古斯丁《懺悔錄》之再闡釋∕芮欣
淚水之書—試論奧古斯丁《懺悔錄》中的哭泣問題∕陳蕓
未完的哀悼:利奧塔思想探析—以《奧古斯丁的懺悔》為例∕芮欣
友誼亦或洗禮?—試析奧古斯丁《懺悔錄》中的「無名朋友之死」∕花威
友誼的焦慮—對奧古斯丁《懺悔錄》的一種解讀∕尹景旺
內布利提烏斯的雙麵孔?一個有趣的對讀:《懺悔錄》和《書信》∕王濤

圖書序言

奧古斯丁的祈禱與眼淚—重讀《懺悔錄》∕曾慶豹

  我愛你已經太晚瞭,你是萬古常新的美善,我愛你已經太晚瞭!你在我身內,我馳騁於身外。我在身外找尋你;醜陋不堪的我,奔嚮著你所創造的炫目的事物。你和我在一起,我卻不和你相偕。這些事物如不在你裏麵便不能存在,但它們抓住我使我遠離你。你呼我喚我,你的聲音振醒我的聾聵,你發光驅除我的幽暗,你散發著芬芳,我聞到瞭,我吸取你的氣息,我嘗到你的滋味,我感到飢渴,你撫摸我,我在你熾熱中想望著你的平安。(Confessions, X:27)

  要永遠記得,要贊美上帝。他要我來幫助你們,並不是我自己要來的。……當你們認為親眼看見我吃東西的時候,實際上我什麼也沒有吃,你們所看到不過是擬像。(次經《多比傳》十二17–19)

  希區考剋(Alfred Hitchcock)1953年的作品《懺情恨》(I Confess, [讓我們模仿紀傑剋(Slavoj zizek),從電影開始吧!紀傑剋編輯齣版瞭一本Everything you always wanted to know about Lacan (but were afraid to ask Hitchcock),儼然成瞭希區考剋電影的專傢。]),在法庭上為瞭挽救神父,證明兇殺案發生時他不在場,有夫之婦不得不公開自己與神父過去一段難以啓齒的交往過程,承認自己與神父的曖昧關係。以為不坦白就無法獲得寬恕,但又卻使自己和神父身陷囹圄,使原來的復雜案情更添復雜。到底該不該坦白?坦白之後的心靈是否因此平靜或更起伏不定?什麼是懺悔的經濟?

一、
  《懺悔錄》(Confessionum)為我們開啓瞭近代的「笛卡兒主義」,又啓迪瞭廿世紀「諸現象學運動」,包括鬍賽爾、海德格、阿倫特、呂格爾、德希達、馬西翁、卡布托等人都分享到瞭此書的睿見。在西方思想史上,希波主教奧古斯丁(Augustine of Hippo, 354–430)不僅僅被理解為基督教神學傢,他的思想地位與柏拉圖、康德並列,奧古斯丁以後,沒有一位思想傢敢忽略他的影響。提到奧古斯丁的著作,學界無例外地會認為《三位一體》(De Trinitate)、《上帝之城》(De Civitate Dei)和《懺悔錄》並列為他所有的著作中最為重要的三部,堪稱作「神學三部麯」。而且,又以《懺悔錄》被說成是最為廣泛被人閱讀和討論得最多的一本,這說明瞭這本書的價值不僅僅是理解為奧古斯丁的「自傳」[關於奧古斯丁的「生平」,我們可以從《懺悔錄》來認識他的「前傳」(46歲),我們也可以通過繪畫來認識奧古斯丁,最完整且經典的代錶作,無疑的,即是畫在意大利托斯卡尼區的聖吉米納諾(San Gimignano)的The Church of Sant’Agostino內的東邊聖堂的十七幅(分成三個部份)奧古斯丁一生重大的事蹟,作者是Benozzo Gozzoli,此作品完成於1464–65之間]。也不是一般意義的所謂「思想著作」,更不僅僅是作為貫穿著對於他其他著作的導引性理解。

  《懺悔錄》寫於397至401年間,全書共分作十三捲[(捲一)罪∕告白∕童年;(捲二)成長∕偷梨;(捲三)旅行的開始;(捲四)論友誼;(捲五)從迦太基到羅馬;(捲六)重新理解基督教;(捲七)新柏拉圖主義∕真理∕信仰與理性;(捲八)皈依∕拿起來讀;(捲九)新生∕母親莫妮卡之死;(捲十)論感官∕論記憶;(捲十一)論時間;(捲十二)論聖經詮釋;(捲十三)論創世。],後麵三捲明顯偏離瞭原來「懺悔」的意識,變成是對創世記第一章的解釋,因為在撰寫《懺悔錄》之同時,奧古斯丁正在寫《創世記疏解》,對於他的「神學思想」感興趣的人會重視後三捲的內容。可能,捲九即是《懺悔錄》的最後一捲,我們應該停在這裏,但是捲十卻又是全本《懺悔錄》最有意思的一捲,要想綜閤性地把握並作為入手理解《懺悔錄》的思想準備工作,應該從捲十開始,捲十就像是《懺悔錄》的「前言」。

  《懺悔錄》不屬於「曆史哲學的書寫」(《上帝之城》),也不是「解經書」(《詩篇釋義》),也不是「教義學」或神學之辯(《論三位一體》、《駁伯拉糾派》)。《懺悔錄》(397–401)是一部「祈禱文」[捲十至十三除外],也是一部「贊美詩」[全書對聖經詩篇的引述極為頻繁,奧古斯丁著有《詩篇釋義》,其篇幅是《上帝之城》之一倍厚]。

  一個人的「懺悔」是嚮上帝「懺悔」,我為何要去讀他人的「懺悔」?一位主教為何要「公開」他的過去?純粹為瞭寫一部「迴憶錄」或「自傳」(autobiography),或是想留下什麼,希望人們對他的過去有更多的認識?一部「個人的懺悔錄」何需認真對待,難道隻因為作者是大名鼎鼎的奧古斯丁主教,一位被視為「正統」的教父嗎?[盧梭的《懺悔錄》是「啓濛主義者的瀆神」、托爾斯泰的《懺悔錄》是「文學式的矯情」]

  按拉丁文Confessor的意思,意指「見證」(witness),而且是自希臘文那裏翻譯過來帶有殉道(martyr)的那種公開意義的「見證」,所以有人把《懺悔錄》翻譯成《證言》(The Testimony)。懺悔在祈禱的語式中是一種「坦白」,或者是「公開」自己的罪行。首先即是「坦白地說齣」這個動作,而種種「說齣」的都是過去的;其次,說齣自己的罪行就已經是某種責罰,也是抵罪(expiation)的開始,這種坦白地說齣正是對自己進行拷問的方式,即要求記憶起自己的罪行;最後,對於自己的過去必須有所瞭解與接受,不管是痛苦的或快樂的,形成一種經濟學:「不願坦白的痛苦」和「坦白形成對靈魂的寬慰」,悔罪即意味著尋求寬恕。[Confession(懺悔)和penitence(贖罪)在法文中是近義詞,兩者意思又有交叉,都有因為犯下瞭罪過而錶示悔恨,請求上帝寬恕的意思。但是Confession更強調認罪和坦白,通過坦白來獲得寬恕;而penitence則可能包括一些行動,如苦行、自我責罰等。見傅柯《不正常的人》中譯者註,185]
《懺悔錄》第二捲一開始說:「我願迴憶我的過去的汙衊和靈魂的縱情肉欲,並非因為我流連以往,而是為瞭愛你,我的上帝。」(II:1,以下引文採用徐玉芹譯本,颱北:誌文齣版社,2000)一個人的迴憶何以是「為瞭愛」,「愛上帝」與「公開過去的汙衊和靈魂的縱情肉欲」有何關係、一種怎樣的懺悔意識使我們以公開自己過去的「不是」來錶達對上帝的愛?懺悔與愛、公開的關係是什麼?如果上帝早已知道這一切(X:2),人又何須嚮祂坦白呢?坦白可能與知道(知識)無關,或許它更多的是喚起一種責任(responsibility):坦誠麵對並迴應(response)自己之所做所為。

  祈禱不是以「什麼是……?」作為開始的,奧古斯丁雖然也問到:「我的上帝究竟是什麼?」(X:6),但不同於哲學的「什麼是……?」,他以「愛」作為開始,一種「不得不」的愛。不同於哲學本源地提問,問:「……是什麼?」,當開始瞭哲學,卻在「問」中脫離瞭經驗;換言之,祈禱之前,先預設瞭一種「關係」的存在,這樣的「關係」使得祈禱得以可能,因而祈禱一開始就不是主體性的,愛從來就不是一個沒有對象或不預設瞭存在著一位他者的愛。奧古斯丁把懺悔理解為「為瞭愛你(上帝)」(II:1)即為瞭「迴應」,迴應於一個早已洞悉人心底蘊的上帝,如果「愛」是作為迴應的方式,就與責任聯係起來。

  懺悔是對欲望的揚棄嗎?那麼,沒有欲望的愛又會是什麼?[阿倫特在Love and St. Augustine中討論瞭奧古斯丁將愛置於斯多亞—伯拉圖式的欲望(craving)和基督教的迴憶中做兩難性的處理]奧古斯丁錶達瞭他對上帝的愛基於一種「匱乏」,這正是欲望的誘餌,「除非安息在你懷中,不然我的內心無法獲得安寜」(I:1)。懺悔錶麵上看來是一種限製欲望的錶現,但是它所限製的是主體自己的欲望,而非源於他者的欲望,這種匱乏是從一個能指到另一能指的轉移,通過「他者」賦予瞭匱乏以意義,這種欲望不是尋獲滿足,而是對於「不滿足」的「滿足」。奧古斯丁把這種欲望理解為一種來自於上帝的暗示,暗示著人的有限,因此是神聖的足跡。愛即是欲望的不可能的化身,愛即是愛那不可能者(The Impossible)。

  我們和奧古斯丁一樣睏惑:「當我說愛上帝的時候,我愛的是什麼呢?」(X:6, quid ergo amo, cum deum meum amo) 「愛上帝」究竟是「愛的是什麼」,隻能意味著我所愛的上帝不是一種以「某種」的方式到來的上帝,作為他者,上帝永不是為我們所愛,相反的,我們是為祂所愛[源於上帝的聖愛(caritas)],是上帝愛我們,上帝以愛的方式臨在[阿倫特把這種愛解釋為「鄰人之愛」,所以奧古斯丁在上帝、自我與鄰人之間構成「愛的秩序」,即一種友愛。奧古斯丁在《懺悔錄》處處流露齣「友愛」(friendship),我們要記著的是「彆人的好」]。

二、
  也許,我們必須改變傳統那種「神學」或「教義學」式的解讀。過去神學傢由於職業的需要,或故弄玄虛地搬弄神學或哲學語匯來閱讀《懺悔錄》,某個程度可以說違反瞭《懺悔錄》的題旨[將聖經或教父著作當作「係統神學」的素材或是教義學資源,實為現代性之後的事]。

  我們要談論《懺悔錄》的祈禱語式、迴憶、愛、友誼、寬恕、哭泣、死亡、母親、視覺、欲望、哀傷、離彆、痛苦等作為我們思考的對象,還有一個顯著的現象,《懺悔錄》中大量地引述聖經,其中詩篇佔瞭極大的篇幅,為何祈禱與贊美有如此緊密的關係?
事實上,我們不應該期望、也無法得到問題的最終解答,理由是《懺悔錄》這部書本身即是不斷提問的過程,它探詢的正是奧古斯丁理解自己不斷生成、變化的事件,其中許多的遭遇和思考竟是些不確定性的東西,在祈禱之中嚮上帝開放他對事物的看法,同時也揭示他自身的無知。這是一種「祈禱的經濟學」。

  首先,《懺悔錄》是一種通過迴憶的方式去觀看自我的過程。人如何觀看自己?自我觀看與一種懺悔的祈禱語式有何關係?事實上,觀看作為一種生活,它開啓瞭生活以外的各種可能,不管迴憶作為一種觀看的方式是否準確,但是對過去的迴憶總是一種觀看,一種「此時此刻」的、非語法或邏輯般的觀看,甚至它與時間的關係變得模糊、變得難以理解。「時間」(X:17, 20)不正是經常被人拿來討論《懺悔錄》的主題之一嗎(Paul Ricouer: Time and Narrative, chapter.1)?奧古斯丁對時間的睏惑不是哲學性的,而是祈禱性的,不是通過論證,而是通過迴憶。迴憶是人的一種存在嚮度,正是這個從人的存在來理解時間、從懺悔的語式建構齣來的時間意識,給廿世紀的現象學一個關鍵性的切入點[鬍賽爾在《內在時間意識現象學》中坦言其對時間意識的分析受到奧古斯丁的激發,甚至對《懺悔錄》捲十一做過眉批和注釋;海德格在1920–21年間開過一門討論《懺悔錄》捲十的研討班,成瞭《存有與時間》的起源]。沒有時間,就無需懺悔。

  通過「記憶」,奧古斯丁的時間是一種「凝神」(intentio)的狀態,是指人在自身又躍齣自身的視域中看過去、現在與未來,因此過去、現在與未來不是靜止的[這裏的時間並不是鬍賽爾的知覺意識經驗的retention, intention, protention],而是「溢齣」(ek-statische)的,但是這一切都在懺悔的意識中進行,所以是收攝心神、專注於上帝或永恆的一種「記憶現象學」。

  《懺悔錄》的書寫之所以可能,正是依靠「記憶」這個活動,奧古斯丁把記憶看作是一種「影像」,而且這些「影像」是通過感官得到的(X:8)。相對於「記憶」,那就是「遺忘」,奧古斯丁自己問到:「遺忘究竟是什麼?」(X:17)若遺忘,就沒有記憶,但遺忘又是如何記起來的呢?我們真的忘記還是記起瞭某些東西?記憶究竟有多真實?值得注意,忘卻並不是不存在,它僅僅是以瀋默而非公開、非坦白的方式存在,記憶和忘卻形成瞭懺悔的辯證,是關於「坦白與瀋默」的辯證。人類似乎總是在記憶和忘卻之間建構、摧毀,「解構」的思想正是對此「遺忘」産生興趣開始(尼采、海德格、德希達),當然我們還想到「精神分析學」[弗洛依德晚年也寫瞭一本懺悔錄:《摩西與一神教》,這是一種經過現代性以後的書寫方式,把自己隱身於巨大的迫害之下,企圖抹除與自己任何相關的記憶,通過記憶的抹除,抹除身份,即抹除認同,即為現代精神分析學的另一種書寫:為瞭忘卻,而非記起]。

  《懺悔錄》最深刻之處即是存在著一個「我」:「但現在我在你麵前,用這些文字嚮人們懺悔現在的我,而不是懺悔過去的我。」(X:3) 《懺悔錄》努力呈現這樣一個「我」:一個通過「懺悔」的方式來呈現一個「我II」,正是這個「我I」使這種活動得以進行,正如德希達說到:「一個畫傢考慮他自己,被吸引於、關注於那形象,然而那形象又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於深淵之中時,他絕望地試圖再次捕捉自己的動作便已經是一種記憶的活動。」(Derrida, Memoirs of the Blind, 68)換言之,想要呈現的「我II」,正是那個「我I」,所以就必須不斷地迴憶,不是逼近於「我II」,當然也不是「還原」,關鍵在於它所展開的「視域」,是不是如李歐塔(Lyotard)所言的:「奧古斯丁是為瞭避免遺忘而書寫,恰恰他所遺忘的正是自己。」(Lyotard, The Confession of Augustine, 83)。

  記憶是一種源於上帝給我的,所以它是恩典而非人的能力,因為懺悔的記憶主要引自於「在你麵前」(X:2, 17)。在上帝麵前的我,通過瞭對現在的我的遺忘,記憶起過去的我;過去的我如此清晰不是源於過去,而是源於記憶起過去的我的「現在的我」,這個「現在的我」正竪立在「你麵前」,一個我傾聽祈禱和贊美的「你」的麵前。
是我,又不是我,或者是另一個我。懺悔源於看到彆人看不到,隻有自己看到的罪惡,或不通過迴憶就無法看清的我;坦白是為瞭獲得寬恕,為瞭得到寬恕必須記憶起自己的過犯,無法記起的,就無法獲得寬恕。要說齣自己的罪(寬恕),必須承認自己的罪(懺悔)。

  所以奧古斯丁說:「在你眼中,我對我自己是一個不解之謎,這正是我的病根」(X:33),我們通過奧古斯丁的書寫發現,「懺悔」這種獨特的語式正是一種「因為我(I)所做的,我(II)不知道」。基督教的懺悔意識恰好不在於「知道」自己的什麼,相反的,犯錯是因為「無知」,即是「不知道」。正是「懺悔」符閤瞭其根本的含意:無知的犯錯,所有的犯錯即是齣於這樣一種無知,無知或不去知道都是一項罪,懺悔即是避免無知,盡管不知道,但必須坦白承認自己「無心之過」[「無心之過」仍是一種過錯,而非現代「求真意誌」的犯罪學之脫罪理由]。一切之過,莫過於「無心之過」,正因為此一「無心」而非「有意」,更說明瞭懺悔之必要,嚮著上帝懺悔而非嚮著自己「改過」。

三、

  我們可以發現,《懺悔錄》通篇都在呼求「主啊」、「我的上帝」這個專名,究竟這個名字代錶瞭什麼?為什麼懺悔必須是通過我們呼求祂作「主啊」、「我的上帝」纔是可能的呢?懺悔可以不呼求「主」的聖名嗎?人嚮一個「名字」祈禱是如何可能的,尤其是這個「聖名」,懺悔之徒是如何認識到這樣的「不可能性」,也許,嚮一個「名字」祈禱是可笑的,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懺悔如果是為瞭激起我們對祂的愛、對祂的稱頌(XI:1),我們對一個「名字」的愛和稱頌意味著什麼?什麼樣的「名字」可以成為我們去愛、去稱頌的呢?為什麼是「主」這個聖名而非彆的?任何一種名字被呼喚,都代錶著一種欲望,祈禱是一種「拯救聖名」(saving the Name),將「名字」給瞭懸置,它將我們的欲望擱置於懸而未決之中,這樣的「主」是一切,也可以是空無,如德希達所言:「它總是離你而去,卻又從不遠離。」(Derrida, ‘Post-Scriptum,’ in On the Name,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5)。

  上帝的名字,是一個「公開」的名字,不屬於任何人「專有」的名字;上帝的名字,當我呼喚祂,通過祈禱的語言,祂成瞭我召喚「作為秘密的我」的上帝,一個屬於我的「專名」(否定神學),所有的秘密係於此一「專名」中。因為在祈禱的語式中,「呼求」不是呼求某物「在場」[形上學],而是「給予」[神學],即作為禮物般的「給予」,一種滿溢的到來[Jean-Luc Marion的禮物現象,with/out]。

  上帝是一個拯救的名字(Sauf le nom),這是帶上瞭否定神學印記的名字;上帝的名字並不是可以理解的東西,而是一個需要迴應的名字。這即是祈禱中的「呼求」所帶有的現象學意義。奧古斯丁對上帝的名字的呼求,不是呼求某物的「在場」,而是呼求相伴,在祈禱中,一種來自於「他者」的相伴,是對呼求的迴應,也是對於「在場」的超越。

  《懺悔錄》還有一個特彆有意思的問題,就是關於真理的問題。奧古斯丁在第十捲開頭說到:「我願意在你麵前,用我的懺悔,在我心中履行真理;同時在許多證人之前,用文字來履行真理(facere veritatem, to bring forth the truth)」(X:1)這裏注意到「書寫」這個動作作為對「履行真理」的理解,而非被降低為認知理性秩序內的啓示、解釋、和告知,奧古斯丁想在書寫中懺悔(in litteris, per has litteras)(IX:12, 33; X:3, 4),書寫即是銘刻於將來的書寫,書寫不僅僅是對過去的書寫,由於與記憶的問題有關,在已經發生的事上,通過記憶銘刻於將來,為此嚮教友們做見證。於是,書寫、記憶、懺悔成瞭一種三位一體的關係,奧古斯丁的「真理」問題在此形成一種獨特的書寫形式[履行真理的獨特語式。阿倫特在奧古斯丁那裏發展瞭她的「行動哲學」]。

  德希達說:「自畫像者並不告訴人們什麼,他隻是承認自己的過錯,並要求寬恕」(Memoirs of the Blind, 117)。上帝原已知道一切,因此懺悔並不是在告訴上帝任何事情,好像上帝不知情一般;任何的懺悔都意味著尋求「寬恕」過錯,但是尋求「寬恕」的過程也是在此「過錯」中,奧古斯丁的《懺悔錄》即是錶達瞭這樣一種寬恕,但是,它並不是為瞭什麼事情而求得的寬恕,而是一種不為任何事情而求得的寬恕。事實上,所有已然發生的事情都是無法挽迴的,一切都已經過去,重提陳年往事似乎也於事無補,所以懺悔還是否必要?為瞭迴憶的懺悔,或為瞭懺悔而迴憶,錶麵上,奧古斯丁說瞭他許多犯罪的「事證」,正是他把記憶理解為此時此刻,所以,這些懺悔的情節要是成立,其唯一的可能性即在於「無法被寬恕」,一切的懺悔都是指嚮這樣一種「寬恕的不可能性」,以及真正的「寬恕」即是「寬恕那不可寬恕」的[德希達]。可見,奧古斯丁所有的懺悔和「犯罪事證」,並非直指事物本身,一切都在「延異」中産生瞭其他可能的含義,這是奧古斯丁最為推崇的「寓意解經法」(林前3:1–6),這種方法應用於祈禱之中最為明顯和直接。

  全本《懺悔錄》運用著聖經的「寓意」手法,都是一種在給定的意義中尋找其他可能性,這裏也引伸齣《懺悔錄》暗示著處處充滿著「不可靠性」,懺悔很難不成為某種「欺騙」,「公開的欺騙」,因為連奧古斯丁本人都覺得「我無法證明我所言的真假」(X:3)。這裏的意思至少錶明三方麵:說齣的不一定是真的、說齣真相是不可能的、我隻是在履行真理。

  正是如此,懺悔意味著是一次又一次地暴露自己無可救藥的犯錯,必須說齣而非不說,不是無法說齣,而是不知說些什麼是適切的或恰當的,說齣之後並非供人歌頌和贊許,因為懺悔更多是一種自我解構,自我隻能通過「他者」來呈現,自我永不是「同一性」的,因為任何的欺騙最難剋服的即是自我欺騙[也是笛卡兒最難對付的「懷疑」:惡魔論論證],否定自我欺騙的存在就必然是一種「悖論」,所以這是一種無法剋服的「欺騙」,正是這種再一次的犯錯為我們打開另一種可能性的條件,如果我們並不是剋服「欺騙」而通往真理,奧古斯丁等於是「公開說謊」的人,其本身即是「帶麵具說話」的人,往往一個追求真理的人正是「隔著某物」說話(參見尼采〈真理與謊言之非道德論〉),祈禱的狀態即是一種「隔著某物」在說話的方式。

  事實上,《懺悔錄》捲十是作為一至九捲的「前言」或「導言」,奠定瞭我們對於全本《懺悔錄》的思考與理解。《懺悔錄》捲十分兩個部份,8節至29節論及「記憶」,30節至42節談到「感官」,說明瞭身體的活動可分作兩部份:記憶與感官,懺悔不是通過感官而是記憶,這裏雖然有柏拉圖思想的影子,但不是認識論的而是祈禱的。由於祈禱本源地來自於迴憶,沒有迴憶,祈禱就不可能。記憶,作為事實本身,包含瞭「忘卻」,「忘卻」在此恰好是指某種已然存在的東西,迴答懺悔之可能性即在此;懺悔即是迴憶,迴憶之具體內容恰恰好所指的正是身體的活動。

  《懺悔錄》中有關「身體告白」也是一個有趣的題目,這個問題當然是因為傅柯「主體詮釋學」和「性史」所引起的。奧古斯丁通過瞭「身體的活動」(誘惑、好奇心、貪心、虛榮、同情……(X:30–42))來進行懺悔,「身體」在懺悔的過程中不僅僅是被當作否定的對象,同時卻又是一種「發現真相」的途徑,而且奧古斯丁對於上帝的贊美又避免不瞭使用身體可以感覺的方式來「體驗」上帝(XI:1) (X:27),到底身體與懺悔的體驗有何關聯?「愛上帝」如果不是一種欲望使然,那又是什麼?身體為何如此的神秘,以至於成瞭與「愛上帝」對立的東西?可見,在懺悔的身體告白中,身體有多神秘,上帝就有多神秘。

  傅柯把懺悔理解為一種古老的思想,它貫穿著整個西方思想史,以「關心自己」為實踐方式,一方麵使自己成為對象,一方麵則是將自我技術化,前者將注意力朝嚮自己與非利己主義形成悖論,後者即是以自我規訓的方式達到自我控製和改變自己(Foucault,《主體解釋學》,12)。「懺悔是一種說話行為,主體通過懺悔在證實自己是什麼時候與這種真相聯係,置身於一種依附他人的關係中,同時又改變他與自身的關係」(《主體解釋學》,386),所以懺悔與身體、愛欲、真理、自己(auto)、說真話等有關。

  傅柯分析parrhesia這個拉丁字「坦白」的意思時發現,這個字還有libertas(自由)的意思,是開放讓人說話、說齣他需要說齣的話、說齣他想說齣的話,它意味著說話主體的一種道德品質的要求(《主體解釋學》,381, 389)。我們不能忘記奧古斯丁這位「修辭學教授」的身份,「修辭」在此並非指一種文學或說話的技巧,它更多的是一種與自我認識和自由有關,因此,如何通過這種語言的訓練來達到對主體的技術化正是《懺悔錄》最隱蔽的問題,這與祈禱和修身這種宗教生活的形成有著密切的關係。

  懺悔意味著在上帝的注視底下,內心世界的時間被現在激活,對過去的自己進行述說,以作為皈依上帝的見證。《懺悔錄》不斷地討論眼睛,不管是「流淚的眼睛」、「目欲」(犯罪的看)或「無形的眼睛」(信仰的真光),隱身在這一切背後最巨大的眼睛即是「上帝的眼睛」,這纔是形成懺悔意識,以及使懺悔得以可能的根本條件。因此「我非但不能把我隱藏起來,使你看不見」,「不論我怎麼樣,我完全坦露在你麵前」(X:2),正是一切在祂的鑒臨之下變得無所遁形,懺悔也就變得「不得不」。

  尼古拉庫薩(Nicholas of Cusa)說「上帝就是眼睛」,關於我的存在與上帝的凝視,他做瞭極為經典的錶達:「所以我存在,因為你在觀看著我;倘若你把自己的視綫從我身上移開,則我將不能存在。」[《論隱秘的上帝》,89,76]懺悔即是源於上帝的觀看,「眼睛所至,便是愛之所緻」,上帝凝視著我,上帝的目光是愛的目光,因此祂的觀看就是愛[《論隱秘的上帝》,76,87]。凝視即關愛,而非「他人即地獄」。

  奧古斯丁說:「我愛上帝,是愛另一種……。」(X:6)以上種種的說明,可以總結為一句話:奧古斯丁在《懺悔錄》所講述的是一個人的故事,但是,那是一個關於他自己成為瞭一個問題的人(I am become a question to myself)的故事。奧古斯丁正講述著「另一個我」(X:30)嗎?是他本人,抑或上帝?

四、
  嚴格說來,《懺悔錄》到捲九就結束瞭,即結束於母親去世的事件上,可能《懺悔錄》的寫作真正的起源來自於莫妮卡之死。《懺悔錄》也是通過母親的死亡來哀悼自己的過去,所以莫妮卡的死是一個關鍵,由她引起瞭奧古斯丁對所有過去的追憶,《懺悔錄》即是嚮上帝的懺悔也是嚮死去的母親的懺悔。母親與奧古斯丁的親密關係遍滿於《懺悔錄》每個細節中,母親的存在宛如上帝在世的代錶,一切使奧古斯丁轉嚮上帝的關鍵都來自於母親的祈禱、母親的哀傷和焦慮,母親的逝世使他頓時失去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源於母親。捲九第十節即一個神秘的「奧斯蒂亞經驗」(IX:10),這是奧古斯丁與母親離彆前最為深切的交談經驗,一種真正的「永彆」,盡管無數次都是奧古斯丁彆離瞭母親,這次卻是母親與他道彆,而且是「永彆」。因此是母親引發他的懺悔,引發對過去的追憶,通過追憶作為與過去一切的「永彆」,值得注意的是,那是他接受洗禮後不久就發生的事,那年他三十三歲,莫妮卡最後是瞭無遺憾般地與奧古斯丁永彆瞭。

  《懺悔錄》是一本哀悼母親死亡之作,真正的關鍵是母親的死。[59歲的德希達在尼斯麵對著垂死的母親Georgette Safar Derrida,仿傚瞭奧古斯丁寫下瞭五十九章自傳體的獨白:Circumfession《割禮告白》。德希達在奧古斯丁大街長大,這是以他的同鄉名字而取的。德希達公開瞭他的身份和信仰:他是最後一位猶太人,道齣瞭自己真正的名字Jackie,以及一直以來旁人都不曾知道的名字Elie,這屬於母親給予他的生命,一個禮物的記號。這位「渺小黑皮膚的阿拉伯猶太人」流著眼淚對我們說:我在祈禱和眼淚中公開瞭秘密,要他人在閱讀他的書時望到他的眼淚,讓他們知道我的一生是在一連串漫長的祈禱中度過。Circumfession, 38–39, 83–84]《懺悔錄》寫於母親逝世十年之後,也是他正式當上希波大主教的第二年,人生走到如今,《懺悔錄》作為告慰天上母親的靈魂,也許是奧古斯丁最大的動力所在,還有什麼比母親對他的影響更加巨大呢?還有什麼比母親對他事奉上帝一事更為操心呢?《懺悔錄》全書處處「流著淚」祈禱,宛如母親為他所流的淚一般。

  毫無疑問的,奧古斯丁的《懺悔錄》是一部告訴我們關於「眼睛」的史前史的著作,懺悔意味著「看見光」,但他指齣的例子中,竟是一群「失明」的人,包括多比[一個失明的多比是如何教誨他的兒子多比雅]、以撒[以撒在盲目的情況之下將祝福給瞭對於祝福做齣選擇的雅各]、雅各[這些人都在奧古斯丁的書中齣現過,但他似乎忘瞭保羅也是失明的],上帝打開瞭他們那雙「無形的眼睛」(invisible eyes)看到瞭「真光」。(Memoirs of the Blind, 117–119)這是一種盲者獨有的視域,隻有他們纔「用對」瞭眼睛,看到應該看的東西,即上帝。

  奧古斯丁祈禱說:「我的心如何嚮你哀號,我的眼睛如何熱淚盈眶」(X:37)。德希達認為《懺悔錄》是一部「眼淚的書」,我們可以在書中處處找到流淚、哭泣、哀哭的經驗。(Memoirs of the Blind, 126. [德希達還要我們「看,這個人」(Ecce Homo):尼采,特彆是他在杜林抱著馬哭泣的那軼事]) 眼睛無法看到自己,眼睛在流淚的時候證實瞭這件事;眼睛失去瞭凝視作用,開啓瞭它更多的可能性。所以說到底,懺悔絕非自己看見自己,柏拉圖說明瞭眼睛必須看著一個客體,通過看著它,眼睛纔看到自身。這是一雙「他者」的眼睛,它不是我自己的眼睛,一旦眼睛看嚮他,就將看見自己在看[如拉岡的「鏡像」]。由於眼睛無法看到自己,這種自我觀看,正是看到我是盲目的或瞎眼的。

  德希達說他流淚時,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還是母親在哭泣,不同於海德格在《存有與時間》的「死亡」是自己的死,德希達麵對著母親,是他者的死,他者的死正是我的死,是一種給予,正如泰勒(Mark Taylor)所言的‘(m)other’。所以,說奧古斯丁流淚,不如說是莫妮卡的眼淚,是莫妮卡的流淚與祈禱換得瞭今日「喜悅的淚水」。哭泣是一種「失明的狀態」[據說聖法蘭西斯因流淚過多而失明],眼淚是盲目經驗錶現的最高形式。眼淚是隻有女性[Monica/Georgette]能以保持盲目所提供的「視域」,如德希達所說:「眼光的實質不是視力而是眼淚,……揭示性或啓示性的盲目,那顯露瞭眼睛的真真實實的盲目,是為眼淚遮蔽的凝視。」「當淚水遮蔽瞭視力的那一刻,它們揭示瞭眼睛真正的功能。……眼睛的終極目的是使視力探尋而非觀看,關注祈求、愛、歡樂或悲傷而非打量或凝視。」(Memoirs of the Blind, 126–127。參見耿幼壯《聖痕》第五章)

  如果《懺悔錄》的祈禱和眼淚即是對於母親的哀悼,同時也在哀悼自己,那麼,母親的死與自己的死是否為同一件事,由於過去充滿著母親的迴憶,伴隨著母親的死去,也帶走他的過去,是要忘記母親還是忘記自己的過去,奧古斯丁是嚮母親和過去的自己道彆,抑或是重新記起這

圖書試讀

用户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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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懺悔錄》這本著作,總能勾起我很多復雜的情緒。第一次認真拜讀,是在我人生一個比較迷茫的時期,當時正值壯年,事業似乎有些起色,但內心卻總感到一種莫名的空虛。我嘗試去閱讀很多哲學著作,希望能找到一些指引,而《懺悔錄》恰好齣現在我的視野裏。我當時是被它那充滿戲劇性的標題所吸引,想著一個聖人,怎麼會有“懺悔”這兩個字?讀進去之後,我纔明白,所謂的聖人,也曾是凡人,也曾有過迷失。奧古斯丁的文字,有一種直擊人心的力量,他毫不避諱地描繪自己年輕時的種種過錯,那種坦誠,讓人動容。我特彆喜歡他描述自己對知識的追求,那種渴望理解世界、理解真理的衝動,和我當時的感受非常契閤。他從懷疑論到接受基督教信仰的過程,並非一蹴而就,而是充滿瞭艱辛的探索和內心的鬥爭。這讓我覺得,信仰並不是一種盲目的服從,而是一種深刻的個人旅程。書中那些關於時間、關於記憶的哲學思考,也讓我駐足良久。他如何解析時間流逝的本質,如何反思記憶對個體身份的影響,都讓我看到瞭一個思想傢深邃的洞察力。對我來說,《懺悔錄》不僅僅是一本宗教典籍,更是一部關於人類精神成長、關於如何與自我和解的偉大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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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錄》這本書,對許多在颱灣生活過的朋友來說,肯定不陌生。我最早接觸它,大概是大學時期,那時候覺得奧古斯丁這個人,怎麼會有那麼多掙紮、那麼多內心的對話?整本書讀下來,感覺像是他把靈魂赤裸裸地攤開在你麵前,讓你看盡他的矛盾、他的追尋,還有他那顆渴望救贖的心。當時的自己,年輕氣盛,對人生還沒有太多深刻的體驗,所以讀的時候,更多的是一種旁觀者的角度,覺得他寫的那些罪惡、那些誘惑,離自己還很遙遠。我記得特彆清楚,有幾次讀到他描述年輕時沉溺於感官享樂的部分,還會有點替他感到不解,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性的弱點?但隨著年齡的增長,經曆的事情越來越多,再迴頭看這本書,感受就完全不一樣瞭。現在再讀,我更能體會到那種“愛之晚矣,而恨之切”的痛苦,那種明知不該,卻又無法自拔的掙紮。尤其是在麵對人生的重大選擇,或者是在人際關係中遇到睏境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奧古斯丁在書中那些誠懇的自省。他那種對真理的極度渴求,對信仰的堅定追求,以及最終找到平靜的曆程,都給瞭我很大的啓發。這本書不隻是一個人的人生記錄,更像是一麵鏡子,照齣我們每個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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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錄》這本書,每次讀都會有新的體會,它就像是一壇老酒,越品越有味。我第一次接觸它,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時候在颱灣的圖書市場,這本書已經有瞭一定的知名度,但對我來說,它還是一個相對陌生的名字。我被書名所吸引,一個聖徒,為何要“懺悔”?這讓我産生瞭強烈的好奇心。讀進去之後,纔發現這本書的深刻之處。奧古斯丁的文字,有一種直擊靈魂的力量,他毫不避諱地揭露自己年輕時的罪惡和迷茫,那種坦誠,是極其罕見的。我尤其被他對時間的哲學思考所打動,他如何剖析時間的短暫與永恒,如何解讀記憶在塑造個體存在中的作用,都讓我受益匪淺。他從一個懷疑論者,到最終皈依基督教的過程,充滿瞭艱難的探索和深刻的內省。書中關於他與朋友之間的交往,以及他對知識的渴望,都展現瞭他作為一個思想傢、一個探索者的豐富內心世界。他與母親莫尼加之間的深厚情感,以及母親對他信仰道路的深刻影響,更是讓我看到瞭信仰傳承的偉大力量。每一次重讀,我都能從中找到新的共鳴,新的啓示,它讓我對人生的意義,對信仰的價值,有瞭更深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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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錄》這本書,在我人生不同階段閱讀,總會品味齣不同的滋味。年輕的時候,讀它,更多的是被奧古斯丁那段傳奇的生命故事所吸引。他從一個放蕩不羈的青年,最終成長為一位偉大的思想傢和神學傢,這本身就是一個充滿戲劇性的轉變。我尤其對他在母校羅馬接受的教育,以及後來在迦太基求學的經曆印象深刻。他所描繪的那個時代的學術氛圍,以及他對知識的飢渴,都讓我感受到那個年代求知者的精神風貌。他書中那些關於修辭學、哲學辯論的描寫,至今仍然讓我覺得生動有趣。我當時對基督教的認識還比較模糊,所以他對宗教的懷疑、對教會教義的睏惑,以及最終被福音所吸引的整個過程,對我來說,都是非常新穎的。他那種對真理的不懈追尋,那種在思想和情感上的拉扯,讓我覺得非常真實。我記得他提及自己和莫尼加的母子情深,還有母親為瞭他的信仰所付齣的巨大努力,那部分描寫總是讓我感動。這種跨越時空的親情和信仰的連接,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現在迴想起來,那時的我,更多的是在故事層麵去理解這本書,還沒有完全領悟到它背後更深層的哲學和神學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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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懺悔錄》這本書,對我而言,它不僅僅是一本閱讀材料,更像是一段精神上的旅程。第一次翻開這本書,是在大學畢業沒多久,那段時間正是我對未來感到迷茫,對人生價值感到睏惑的時候。我從小接受的是比較傳統的教育,對西方哲學和宗教的瞭解非常有限,所以一開始讀的時候,覺得奧古斯丁的很多敘述都有些晦澀。但他那種對自己過往人生毫不掩飾的剖析,卻深深吸引瞭我。他坦誠地描繪瞭年輕時對情欲的沉迷,對物質的追求,以及在思想上的種種誤區。我記得其中有一段,他描述自己如何被虛榮和榮譽所驅使,這讓我反思自己當時在工作和生活中,是不是也有類似的虛榮心在作祟。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母親莫尼加的形象,她那種堅定不移的信仰,那種對兒子無私的愛和期盼,都給我留下瞭深刻的印象。她的堅持和禱告,最終成為瞭引導奧古斯丁走嚮正軌的重要力量。這本書讓我明白,人生的道路並非總是一帆風順,會有很多誘惑和麯摺,但最終能否找到方嚮,取決於內心的堅持和對真理的追求。這本書給瞭我很多關於如何麵對內心掙紮的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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