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樓拜的作品以解剖刀般精準銳利的筆鋒著稱,行文力求科學的客觀嚴謹,代錶作品有《包法利夫人》、《情感教育》、《三故事》等。其中《包法利夫人》耗時五年寫成,甫問世便轟動當時法國社會,被政府指控為「傷風敗俗」,後由法庭審判無罪,文學性的高度成就更使讓此作品享有「新藝術的法典」之稱。《三故事》則被視為福樓拜晚年最成熟的短篇故事,此作齣版後他隨即投入下一部長篇小說《布法與貝丘雪》(Bouvard et Pécuchet)的創作,卻在1880年因腦溢血過世而未能完成,享年58歲。
除瞭〈藏書癖〉之外,福樓拜未完成的遺著《布法與貝丘雪》(Bouvard et Pécuchet)是他另一部關於文本的小說。兩個主要人物偶然間相遇,彼此吸引,很快結為莫逆。巧閤的是,兩人除瞭職業都是抄寫員之外,還有很多共同點,他們鎮日不停的大量閱讀各類的文本,幾乎被書籍淹沒……。
談到《布法與貝丘雪》,不能不提福樓拜的《庸見詞典》(Dictionnaire des idées reçues)。《庸見詞典》模仿辭典的編纂,按字母順序排列方式,簡明扼要解釋各類詞條(「咖啡」、「雪茄」、「書房」、「批評傢」、「古典文學」……)。貌似中規中矩,實則極盡嬉笑怒罵之能事。福樓拜藉著《庸見詞典》嘲諷社會通俗、流行的看法,以及不假思索即接受的觀念。
〈狂人迴憶〉中,敘事者/主人公不停地思考閱讀和寫作的動機、目的,攤開書寫活動進行的曆程。書寫不是預先規劃好、按部就班完成的活動,相反地,書寫者在摸索中踽踽獨行,最後的形貌連他自己也未必能完全預測和掌控。從起始到結束,敘事者/主人公不僅沉緬於迴憶,也不斷思索記憶的形成、意義、效應,以及時間的流逝和距離、書寫和記憶的關係。從這些麵嚮來看,我們可以將福樓拜視為形式創新和試驗的先驅,早於普魯斯特、紀德,乃至於後來的新小說和文學潛能工坊(Ouvroir de Littérature Potentielle, Oulip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