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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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描述

從識字開始,認識我們的島與世界──
六○年代人物風土誌、三三集刊旅美作傢明鳳英 三十年首部創作文集
從福建到東北,從麵疙瘩到涼拌豆腐
獨一無二的融閤力,再現颱灣庶民生活的質樸喧譁


  小時候,我有很多叔叔伯伯。這些叔叔伯伯都沒有傢,隻身在颱灣。有些現在還在,但多半已經不在瞭。我的叔叔伯伯們在我還沒有齣生以前就到颱灣瞭,在這個小島上做很辛苦的工作,過很寂寞的一生。他們陪著我長大,也伴著大洋中飄搖的小島,成為現在的福爾摩沙。

  他們之中運氣好的,在颱灣找到老婆,成瞭傢。運氣不好或者有潔癖的,就一個人過。退伍瞭,身體好的,或者去當碼頭搬運工人,或者參加榮工團,就是榮民工程團隊,在小島上開山闢地、築路開橋,建設港灣機場、水壩鋼廠。也有幾個人湊在一起開小麵攤,賣燒餅油條,給大樓做清潔工,當門房的。當然也有人願意留在小城鎮上拾字紙撿破爛。身體不好的,就在附近有熟人的違章建築,或者一個不知名的小廟住著,靜靜地上醫院,靜靜地死去。

  我常想,他們應該是上帝送給颱灣的守護天使吧。
  隻不過他們沒有天使的翅膀,沒有嬰兒的臉孔,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天使。

  旅美作傢明鳳英從遠方眺望記憶中的小島,一點一橫長,是讀書時小學老師教寫字的順口溜。從兒時日常生活寫起,五湖四海叢居的軍眷,在南颱灣高雄鳳山安身立命;結婚不稱為結婚,而說「成傢」,有時代的無奈,幸福的微光卻也在生活裏點滴亮起。接續以「傢」為中心,母親與鄰居伯母們與生活打交道,紡織車、鳳梨罐頭工廠,是討生活的方法。跨齣傢門,「學校」打開視角,來自不同村莊的同學,帶齣多采多姿的小鎮地理風光。淚水與勇氣交織的記憶,我的親人們。

名傢推薦

  ★對颱灣的感謝禮贊!《巨流河》作者、颱大外文係名譽教授 齊邦媛 專文推薦

  ★作傢、評論傢 李歐梵、硃天文、紀大偉、李陀 眾聲推薦

  如何認得這個世界,延伸嚮外的眼光,從此開始──

  ★你為你的父親而寫,我也為我的父親而寫。/齊邦媛(作傢、颱大外文係名譽教授)

  ★看來我以後寫童年迴憶時,要拜明鳳英為師瞭。/李歐梵(中央研究院院士、香港中文大學人文學科講座教授)

  ★與明鳳英相識快四十年,她的謙遜不張揚,至今我纔知道她的身世,與我和硃天心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讀時數度淚下。又她赴美甚早,帶著他鄉的生活眼光迴歸故鄉,這種距離,是我們沒有的,特彆有一份提醒,真教人悵惘。/硃天文(作傢)

  ★《一點一橫長》示範瞭一種迴憶舊颱灣、麵對新中國的風度。這種風度在眾聲喧譁的颱灣不可能滿足各種立場的讀者,但畢竟逼近瞭大膽與心細之間的平衡點。/紀大偉(作傢、政治大學颱灣文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她的寫作裏有一種特彆動人的樸素。/李陀(作傢、文學評論傢)

著者信息

作者簡介

明鳳英


  一九五六年齣生於高雄後莊。父親齣生閩贛粵三角洲客傢區,為江西南康縣明屋客傢人,母親為颱灣颱西鄉海北村人。淡江大學英文係畢業,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校區比較文學博士,美國哈佛大學訪問學者,加州州立大學長灘校區副教授。現任教於美國加州理工學院。

  一九七○年代曾參加《三三集刊》文學活動,一九八○年留學旅居美國,一九九○年後師從李歐梵先生,二○○○年後往返上海、香港、颱北、高雄、洛杉磯等地。近年開始寫作,作品曾發錶於《鍾山》、《作傢》、《小說界》、《上海文學》、《東方早報》、《上海壹周》。《一點一橫長》為其首部創作文集。

圖書目錄

【推薦序】
相見恨晚 /齊邦媛
一筆清楚的帳目 /李歐梵
文字地理──明鳳英的漂泊散文 /紀大偉
【自序】天使隊伍

一 想念父親
想念父親
一錶三韆裏
我的叔叔伯伯們
田草埔的故事
王老五與小白菜

二 一點一橫長
一點一橫長
誰怕打手心
美援那些年
小鎮上的戲院
鳳梨一牛車
裁縫車邊
娘傢
馬尾女生
外婆的海口村
傷口上撒鹽

三 太平歲月
破布子的夏天
罔忍
太平歲月大事記
我的二○○六

四 海鷗迴眸
等待果陀的日子

【後記】動人的樸素 /李陀
發錶紀錄

圖書序言

推薦序

相見恨晚


  當我編《最後的黃埔》時,妳還沒寫此書。去年,妳來天母訪談《巨流河》,我也不知妳已寫成此書。否則,大概會換做我訪問妳。我會問妳許許多多眷村的問題。

  多年來,我耕耘於這個領域,妳的書卻令我眼睛一亮,覺得它不一樣。妳書裏的眷村和我所熟知的眷村大有不同,妳的敘述口氣也大有不同。

  這是因為時間麼?妳離開颱灣三十年,眷村和妳,都有瞭太多的變化,是因為妳自身的變化,而産生的心情麼?這令我在燈下讀著,不斷地思量。

  我突然想明白瞭,這本書裏有一個似曾相識的山水。你父親的故鄉,「明屋」,我似乎見過。在我延長流離的童年,湖桂道上,也有一些這樣的山水、人物,甚至衣裝。中國的風土由長江往上駛,就是這樣子,大同小異,有奇麗的,有秀逸的,與世無爭的山麓、梯田。多麼隱逸的,似是世外桃源的地方。

  妳說,去國三十年纔寫此書。我想,在妳的記憶中,應該有三個二十年。一個是妳年輕的父親在他故鄉的二十年,一個是你在颱灣成長的二十年,還有一個,是妳過去二十年。六十年記憶中的山水重疊起來,從明屋,到你母親的海邊漁村,到南部隱逸山間的小眷村。那不言不語的父親,貫穿瞭全書,他從故鄉的山水小村齣來,被炮火轟亂瞭一生,天涯淪落,到海島與漁村少女結識,生下瞭妳。妳的血裏、腦子裏,有「明屋」的記憶。

  妳的書,是對颱灣的感謝禮贊,也是對妳母親的禮贊。世上大悲,「悲莫悲兮生彆離」,妳父親在颱灣眷村,每每喝得酩酊大醉,隻有妳母親用男子漢那樣的話激勵他,他纔能拾起勇氣。她是一個海邊漁村的孤女,卻有人生的智慧,撐起一個傢。在她身上有一種颱灣的融閤力,從福建到東北,從麵疙瘩、水餃到涼拌豆腐、大鍋湯。

  此外,妳在學院裏,讀瞭許多評論理論之後,以這樣類似采風式田園詩的方式,描述興高采烈的生命,精挑細選妳的題材。建立你自己平直樸素的風格。應該可以說,妳跨過父輩的磨難,麵嚮另一個開展的世界。(”Look at me. I have surpassed all my parents’ hurdles. There is a wide world for me.” )

齊邦媛◎作傢、颱大外文係名譽教授
二○一三年八月十二日,於天母


推薦序

一筆清楚的帳目


  明鳳英齣版她的第一本散文集,要我寫序,我鬍裏鬍塗答應瞭,因為她說我心中總有一筆「清楚的帳目」。但她不知道這個「學術帳目」的第一筆帳就是針對以前指導過的研究生,他/她們畢業後如有任何請求,我一概照單全收,除瞭求職的推薦信之外,序文也在「帳目」之內。

  上世紀九○年代,我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任教,風雲際會,有幸認識數位高材生,明鳳英是其中之一。因為她來自颱灣,和我的背景相似,而且對颱灣文學特彆熟悉,於是我乾脆請她作我的低班課的助教(課堂上的颱灣「小留學生」特彆多),並藉此嚮她吸取颱灣文學的知識和近況。她在本書中戲稱我有「吸星大法」的神功,鳳英指的可能是招引文壇和學界各路英雄人馬,但我認為這個源自金庸武俠小說的典故還有另外一層意義:「吸星」者,吸取他人的功力而逐漸據為己有也,我最喜歡嚮學界各路高手討教,以補自己的不足,這和讀書同等重要。(然而我也遵照學術規則,得自彆人的觀點必定注明來源,不敢掠美。)我一嚮相信:三人行必有我師,何況還是高材生。從鳳英口中,我纔聽到當年颱灣有一個「三三集刊」,創始人是如今鼎鼎大名的硃氏姊妹──小說傢硃天文和硃天心,而會員之一就是明鳳英。既然如此,為甚麼她當年不搞創作而要來加大留學,研究學術呢?我教研究生的文學專業,一嚮把創作和學術研究分得很清楚,我隻談後者,不談前者。所以,對於鳳英的創作興趣和經驗,我也從不追問。

  鳳英拿到博士學位後,倒是時常提到她的創作興趣,這個時候我的態度改變瞭,鼓勵她左手用英文寫學術文章、右手用中文寫小說散文,不料她真的實行瞭,而且成績斐然,這本書就是明證。

  我讀全書的第一篇文章〈想念父親〉就大為吃驚,也感動不已,這麼清新的文筆,毫不拖泥帶水,更沒有半點雕琢,一切來自真心的迴憶。我看完這一篇,發現自己的眼眶也有點溼瞭,不禁想到自己的父親,也是一位「外省人」,也做過文職和教職,攜傢帶眷來颱灣的時候也是一窮二白,全傢勉強靠父母親二人微薄的薪水餬口,住在新竹郊區師範學校教職員宿捨,和眷區差不多。兩岸探親開放後,他隻迴河南老傢一次,就去世瞭。我至今卻毫無迴老傢重尋父親少年足跡之意,對自己的兒時迴憶也是一片模糊。不禁深感歉疚。

  於是繼續讀下去,一口氣讀完全書的大半,把其他公務都不顧瞭,邊讀邊嚮老婆(她也喜歡寫自傳式的散文)大力推薦,又暗自感到慚愧:怎麼這麼多年來,我竟然對鳳英的創作纔華一無所知?豈不是我為師之過嗎?也許當年太過要求她注重學術成就瞭。

  現在輪到我提齣讀後感的報告瞭。

  颱灣文學中的鄉土傳統一嚮是主流,但寫鄉土的方法則不盡相同:同一個題材──例如南颱灣一個小鎮的日常生活──可能寫的人很多,但依然五花八門。這本書的背景是颱灣南部鳳山附近的一個「眷村」──當年國民黨的軍隊撤退到颱灣以後的軍眷村落。眷村在颱灣人的「共同記憶」中屬於最貧窮的階層。鳳英的父親就是一位「外省人」老兵,和一個同樣貧窮的颱灣漁村女郎結婚,生下一子一女,住在眷村裏,過著胼手胝足的平常日子。這是一個最平常不過的題材,然而作者卻把這個日常生活的世界寫得栩栩如生,讓讀者完全浸淫於其中而不自覺。這就需要齣色的文筆瞭──非但生動,而且不落俗套,因為「眷村文學」在硃天心等人熱心倡導之下,已成瞭當今颱灣文壇的主潮。我認為鳳英的文筆的確與眾不同:她既懂颱灣話又熟國語,鄉土口語和語體文很自然地融入瞭她的白話散文中,因此節奏感和韻律感特彆強,念齣來親切動聽(特彆是像我這種有颱灣背景的人)。她有時候甚至可以把極為土氣的口語和四個字串成的成語連成一氣,織造齣獨樹一格的效果。隨便舉一個例子:在〈誰怕打手心〉文中有一場小學生集體受體罰的情節:

  「全班給我跪下,舉椅子!」

  教室裏立時就被求娘告奶的聲音淹沒瞭。「阿娘喂。」「慘瞭慘瞭,這迴土土土啦!」

  推桌子、拉椅子一陣哐啷啷。大傢在椅邊跪下瞭,接著百分危險地,韆分艱難地,萬分倒楣地,每個人的四腳座椅像戴帽子一樣,一張張翻上瞭每個人頭頂,東倒西歪,四腳朝天瞭。

  這一段繪聲繪影的描寫讀來令人捧腹,也令人擊節;口語是颱灣話,但敘述語言卻是花瞭不少工夫提煉齣來的,最後那三個四字一串的副詞:「百分危險地,韆分艱難地,萬分倒楣地」(模仿小學生學作文),用得十分誇張,剛好和後麵的「東倒西歪,四腳朝天」遙相呼應,都是四個字,背後都指涉椅子的「四」腳,也製造齣一種特有的節奏感。好的散文寫來不容易,有韻味有風格的散文更是難上加難。

  明鳳英的另一個手法,是把短篇小說融入散文的「白描」之中。這也是由於內容的需要:非但內中有不少動人的故事和人物,而且記錄一個人的童年迴憶,本身就需要小說技巧。迴憶的齣發點是現在的我,但迴憶需要語言來重新整理和組織,以文體(style)帶迴過去的我,其過程就是一種既「實」又「虛」的夾雜敘述。它也牽涉到「人稱」問題。眾所周知(至少研究魯迅的西方學者有共識),魯迅小說中的「我」並不是魯迅自己,雖然故事不少來自個人的童年迴憶。魯迅在小說中試驗第一人稱或第三人稱的敘述方式,有時用我,有時用他/她(當時叫「伊」);鳳英的散文錶麵用的是第一人稱,但說著說著小說的距離感就齣來瞭,敘事者的我分成兩人,一半進入童年的狀態和語言,但另一半還停留在現在,到瞭文章結尾纔拉在一起,把時間的距離變成瞭帶有反思意味的寓言文句。譬如〈一點一橫長〉文中的最後幾句,饒有詩意:

  一點,一橫長。一撇無垠,到天涯。
  那無垠天涯,該是多麼寬廣,多麼順溜啊。

  有時候文氣一變,又倒過來,從過去的人物口中把現在的自我(作傢和評論傢)著實奚落一番,讀來更感人:

  ……你們讀書郎不要動不動咄咄逼人,那個我最受不瞭。讀書人甚麼都不知道,批評起來像撒鹽,抓一把鹽,隨便給人傢傷口這樣撒下去!實在是,哎,不是我在講……

  這一類的語言──口語加寓言──比比皆是,讀後非但餘味無窮,而且把各個小人物──眷村中的老兵叔叔伯伯、鄰居小朋友、小學同學和老師、鳳梨廠的女工、村上作買賣的小販──形形色色,每一個人生活的酸甜苦辣都躍然紙上,無形中也讓讀者上瞭一堂人生的課。看來我以後寫童年迴憶時,要拜明鳳英為師瞭。


李歐梵◎中央研究院院士、香港中文大學人文學科講座教授
二○一二年十月八日,於九龍塘


推薦序

文字地理──明鳳英的漂泊散文


  如果問我最喜歡哪個美國城市,我會毫不猶疑迴答:洛杉磯。愛洛城的主因之一是我曾在那邊遇到好幾位照顧我的師友,其中一位是明鳳英。

  在網路尚未發達、手機還沒風行的年代,我不知頭緒卻萬分幸運地進入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的比較文學博士班。初見明鳳英是在一門現代文學的seminar上。課堂上的白人教授看起來威嚴不可冒犯,各種膚色的學姐學長伶俐又淩厲,全教室中看起來最能穩定全班人心的人卻是端莊而自信的鳳英。後來我纔知道她不但是取得博士學位的學姐,還是文壇前輩:三三集刊同人。

  認識鳳英多年,聽她分享過多少看似細緻卻寬廣的心思,其中最值得拿齣來談的一點是她想要重新拾筆寫作的心意。在美國住瞭十年之後,我已深感美國和學界(兩者加起來,「美國學界」,效力加倍)對於文學創作者(更何況是來自遠東的外國人創作者)的冷漠──颱灣人在颱灣寫作,真的比在美國寫作「舒服甚多」(就發錶管道、讀者群、編輯人等等方麵來看)。我感佩她人在海外直麵文字的勇氣,也驚喜見到她堅持寫作的成果:《一點一橫長》。

  《一點一橫長》是鳳英在中國大陸媒體發錶散文的結集,簡體字版由重量級的文學界前輩作序。鳳英謙稱她離颱已久,所以想找我幫忙介紹這本書給颱灣讀者。但我讀完《一點一橫長》之後卻很心虛:原因之一是,她對颱灣鄉土的認識遠比我這個都市人來得豐富深刻許多;原因之二是,她的散文或隱或顯地強調這些散文有意促進中國大陸和颱灣的兩岸理解與和平──她這種心意,在颱灣這邊,很容易被簡化的政治標簽或潔身自愛的心態所吞沒。我也期望和平,但沒辦法像鳳英一樣豁齣去,大膽而心細地下手翻攪泥土中的文字。與其說我能夠把她的書妥貼介紹給颱灣有心人,不如說她把她的大方氣度介紹給我。《一點一橫長》示範瞭一種迴憶舊颱灣、麵對新中國的風度。這種風度在眾聲喧譁的颱灣(按:喧譁很好,我愛喧譁)不可能滿足各種立場的讀者,但畢竟逼近瞭大膽(放)與心細(收)之間的平衡點。

  從集子中的散文可以得知,鳳英的父親是來自中國大陸的士兵,跟著部隊落腳在颱灣西南方的海邊,結識漁村一傢人,並娶瞭樂於跟外省男女打成一片的本省女孩,鳳英的母親。散文中的主要人物除瞭一直留在颱灣的母親,就是大半輩子漂泊的父親和鳳英本人:前者從大陸到颱灣,後者從颱灣到美國。雖然鳳英並美有特彆標榜「漂泊離散」(diaspora)這個風行颱灣文壇快二十年的文學術語,我還是摺衷將《一點一橫長》稱爲「漂泊散文」集,以便點齣這些散文對於地理變動的關注。(但我無意樹立「漂泊散文」這個術語;這本散文集的特色之一就是不講學院話,不襲用學術用詞,所以我想要跟鳳英一樣放輕鬆就好。)

  「一點一橫長」這個標題看起來很簡單童趣,鳳英的行文也很淡:意在言外、意在紙背。不過這五個字之後馬上要接「一撇到南洋」:後麵這五個隱而沒說的字,一方麵將文字接閤地理,一方麵也點齣人口的流動。在童趣簡單的錶麵之後,是動盪的地理:人漂泊,國界與人界也變動得叫人唏噓。人要定也不得,去也不得。歸去來兮,能去哪裏?什麼是傢,何以成傢?在講究如何多元、誰能成傢的今日颱灣,這本輕描淡寫卻牽動多國地理的散文集,是一份送給傢的禮物。

紀大偉◎作傢、政治大學颱灣文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自序

天使隊伍


  我齣生的地方在南颱灣山間,一處隱祕的營區。日據時代,這裏原是一所痲瘋病院,草長牆高,站在外麵是看不進去的。

  村裏人叫這裏「癩哥病院」。「癩哥」者,骯髒醃臢的意思。當年日本人把本島的痲瘋病人送到這裏,與世隔絕。本地人怕病毒傳染,往往繞道而行。也因為忌諱痲瘋二字,隻稱「苔垢病院」。醫院原來的名字反而沒有人記得瞭。

  這些,都是後來聽說的。以前沒有人告訴我。

  聽人說,一九四五年日本戰敗之後,大陸上曾派來一支騎兵先鋒隊,消毒整治,在此駐防一段時間。內戰告急的時候,先鋒部隊被徵召迴去,在一場戰役中全數陣亡。一九五○年中,國民黨軍隊反攻大陸無望,一乾中下士兵人等調防至此。其中,有一名茫茫然的年輕軍官隨軍到此。那是我的父親。

  這些,也都是後來纔知道的。

  父親母親都是苦孩子。父親生在贛南的客傢山區,寡母靠作靈婆(扶乩占卦)維生,拉拔大四個孩子。父親隨軍流落颱灣,在駐防的颱灣漁村結識瞭同是寡母的外婆一傢。外婆瘸腿,也獨自拉拔四個孩子。父親想念自己的母親,願為幫手,天涯淪落,成為傢人。如此,遂有後來父母親在痲瘋院營區的傢和我們。

  營區裏,每天吉普車噗噗來去,軍旅操演炮聲隆隆,我們隻顧在野地遊戲廝鬧,「殺兵刀」、「攻占古寜頭」、「八二三炮戰」都成瞭戲耍。日間,我拖著一頭黃毛長發,上樹摘芒果楊桃,匐地抓蚯蚓蜈蚣。日子裏盡是陽光滿頭,山氣清香。夜間,山裏一片墨黑,我們把橡皮筋密密紥成一條粗背帶,一人一把竹棍機關槍,以特種武裝部隊之姿進齣墳地之間。

  那戰爭和死亡,病苦和離彆的故事,離我何其遙遠?人間歲月,生死來去,又與我何乾?

  直到部隊的叔叔伯伯們一個個悄然離開,直到寡言的父親默默辭世,那從未有人告訴我的遙遠故事纔成群結隊,噠噠踏著大步,筆直朝我走來。如此步伐穩健,如此證據如山,如此衝垮我淚水的堤防。

  這本書,獻給我的父輩,紀念那流落颱灣的一代人,也紀念曾經善待他們,與他們為友的人們。他們是颱灣的推手,在我心中永遠有著天使般尊貴的位置。隻是,天使的工作實在艱難,讓我思之落淚。

  紀念我的外婆──她曾經那麼疼愛流落海島的父親。和我從未謀麵的祖母──她那艱苦寂寞,望眼欲穿的一生。

  但願父親和叔叔伯伯們,已為戰爭的苦難做瞭替罪羔羊,讓一切仇恨嫌隙成為過去。從今而後,天地長安好,人間不再有嫌隙。

  謝謝我的老師李歐梵,他心裏總有一筆清楚的帳目,隱在桃花潭水的深處。謝謝鼓勵我寫作的朋友和師長:李陀、孟悅、格非、王德威、袁進、王曉明、毛尖、羅崗、倪文尖、顧村言,這些沒人能呼攏的能人。謝謝成人之美的上海編輯朋友:康華、顧明、陳蕾、薛羽、馬睿,他們總是在關鍵時刻告訴我哪一條路或可直通羅馬。我的後颱親友:黃美之、陳曾緯、任雪蕊、顔昭英、黃文智、明履仁和鬍誌德。我知道他們素有鑑賞品味,卻不知這等人馬敲起邊鼓來,可以如此瀟灑霸氣。另外,還有我的上海小鄰居小珠瑉,在此書完成之前,她早趴在我的電腦前讀完瞭這裏多半的章節。

圖書試讀

一點一橫長

我常常想起我的小學老師,達時雨。

小時候學寫字。碰上筆畫多的,達老師就教我們一些順口溜,讓我們好記。

「一點一橫長,一撇到南洋。我的耳朵長。我姓王。我今年十四歲,在一心國小上學。」這是「廳」字。大廳的廳。整整二十五筆。

我們扯開嗓門喊起來,伸齣食指把字寫在空氣裏。一時,教室裏像是讓我們掛滿瞭「廳」字,叮叮當當作響。

「一點一橫長,二字下麵口四方。兩邊絲繞繞,鳥兒站中央。」這是「鸞」字。紅鸞星動的鸞。

還有「亡、口、月、貝、凡」,是「贏」字。輸贏的贏。

老師假裝摀起耳朵,說,「你們好大聲音!外麵的樹葉子,花兒都讓你們嚷嚷下來瞭。」

大傢咧嘴嘻嘻笑起來。教室外麵,隔著走廊,木麻黃紅艷艷的花瓣正慢動作往下落,落在黃土堆上。

教我們順口溜的是達老師,達時雨。江蘇泗水人,民國三十八年到颱灣。

六○年代的國民小學

那是六○年代的南颱灣。

大陸遷移到颱灣的「外省人」,已經慢慢在小島上住下,燒飯做菜,過日子,生孩子。把煤球爐子在小巷子裏生將起來,弄得四處炊煙熏眼。大江南北三十六行省的傢鄉菜色、口音方言,都在颱灣島上大剌剌鋪陳開來。接受海風吹拂,熱浪曆練。

我隨父母從南颱灣一個山村裏,搬到鳳山鎮,插班進小學,念一年級,下學期。

這鳳山鎮,在我來説,可算是繁華之地瞭。鎮上有赫赫有名的「黃埔軍校」,有本地店傢開的南北雜貨店、布店、裁縫店、中西藥房、鍾錶眼鏡店、腳踏車店、診所、小醫院等等。不少外省籍軍屬人員、傢眷,和勤務協防單位駐留這裏。假日時節,有操南北口音的外省兵仔在小街上溜達,也有外省媽媽穿著大襟衫褲,提著菜籃子四處張望。

我的小學校園,也是各路人馬,能人會閤之地。

校長簡鍾奇先生是受過日式教育的颱灣君子,高瘦斯文,背手來去如迎風玉樹。當時全省推動「國語」教育,學校裏的老師有一大半是四十九年前後到颱灣來的,專門負責國語和作文科目,比如達時雨、鬍耀芝、汪敏、趙葆禎、李玉亭、李國忠諸位外省老師。他們是附近公傢單位的員工傢屬,黃埔一村藝工大隊、鳳山農林試驗所、縣政府和颱灣鳳梨公司等。

用户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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