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泊:尋找自由-美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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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描述

  當我在淩亂的夢境中醒來時,
  飛機已在紐約港上空盤鏇,
  依稀可以望見毅力在陽光下的自由女神像。
  今日重逢,心中卻是自由之夢再度破滅後的一片迷茫……

  自由主義者阮銘,大半生經曆中國近代的漫漫長夜。父親阮毅然畢業於保定軍校,與何應欽同窗,又曾為孫中山侍衛官,卻遭國民黨特務秘密殺害,母親尋夫遭誘,至今下落不明。學生時代,他見證國共停戰、烽火又起;在毛帝國的文革風暴中犯下「政治錯誤」,下放勞改;與主張改革開放、倡議民主自由的中共最高領導人鬍耀邦共事時,捲入共産黨高層的權力鬥爭之中。隨著鄧小平專製主義的履帶逼近,終於自由夢碎,認清集權統治的殘暴本質。

  相信自由的火苗會再次復燃,阮銘展開瞭流亡大洋兩岸的飄泊之旅。在海外,他看見鄧小平閹割西方民主精神,對內反自由化、對外開放的中國新權威主義逐步崛起;流亡期間與妻子若瑛的書信往返中,紀錄瞭鬍耀邦逝世與六四事件爆發之後,中國政治經濟最黑暗的動盪與海內外的迴響。從海外「民主中國」的聚閤與崩裂,一路來到颱灣體會「選票對飛彈」的勝利,阮銘的迴憶錄,可以說是在飄泊中見證瞭近代中國、美國與颱灣尋找自由的共同苦痛,同時揭露橫跨東西的奴隸帝國──中國與美國如何在資本主義的共謀之下,吞噬人們僅存的生存尊嚴。他真實的人生紀錄,將是我們瞭解中國、反思颱灣的移動觀點。

推薦

  王丹(「六四事件」學生領袖、中國民運人士)
  餘傑(《劉曉波傳》作者、中國異議作傢)
  吳介民(中央研究院社會學研究所副研究員)
  李筱峰(颱灣政治史學者、政治評論傢,國立颱北教育大學颱灣文化研究所教授)
  楊憲宏(颱灣關懷中國人權聯盟創會理事長)

著者信息

作者簡介    

阮銘


  政治學者、政治評論傢

  1931年齣生於中國上海。1946年加入中國共産黨,從事上海市學生民主運動。先後擔任燕京大學、清華大學青年團委員書記,前往清華大學之前,初次見到當時剛轉任青年團中央書記的鬍耀邦。

  1958年調任《北京日報》社政法文教部副主任,翌年調任理論部主任,1961年,再調至中共意識形態中心──「中央宣傳部」,並於陶鑄任部長時擔任調查研究室主任,卻在中央文革小組鬥爭陶鑄的過程中受波及。
  
  1977年,受鬍耀邦(時任中共中央黨校常務副校長,後為中國共産黨最高領導人之一)之邀,至中共中央黨校擔任學術委員會委員及理論研究室副主任,多次於重大會議提齣改革意見而不見容於鬍喬木、鄧力群等人,在王震擔任中央黨校校長時被開除黨籍。鬍耀邦不久後亦遭到保守派與既得利益者的批鬥,失勢下颱。
  
  1988年,經推薦前往哥倫比亞大學擔任魯斯訪問學者(Luce Fellow),輾轉於密西根大學、哈佛大學、普林斯頓大學訪問研究,流亡生涯卻也因此展開。1997年應聘來颱灣淡江大學執教,並於2002年取得颱灣國籍,在前總統陳水扁任內,被聘總統府國策顧問(2004年至2006年間)。

  著有《曆史轉摺點上的鬍耀邦》、《鄧小平帝國》、《中共人物論》、《兩岸統一百年大計》、《透視總書記》、《民主在颱灣》、《民主颱灣 vs.共産中國》、《去恐懼,開創颱灣曆史新時代!》、《兩個颱灣的命運——認同TAIWAN vs.認同CHINA》、《從寜靜革命到寜靜建國》、《曆史的錯誤——颱美中關係探源》、《我看颱灣與颱灣人》、《鄧小平帝國30年》,編著《颱灣青年. 看未來》等書。

圖書目錄

前言
1 |晨邊公園
2 |紙袋午餐
3 |蘇聯一瞥
4 |哈佛演講
5 |隕滅的星
6 |鴻雁傳書(上)
7 |誰的勝利?
8 |塞納河邊
9 |在安娜堡
10|柏林論壇
11|鴻雁傳書(下)
12|中國學社
13|理想消蹤
14|在「狐狸跑」
15|哈佛一年
16|初訪颱灣
17|天安門辯
18|鬆榖湖畔
19|自由之晨
20|鄧的帝國

附錄
中國改革睏境與「新權威主義」 
帝國製度滅亡以後
末日審判前的賭博

圖書序言

推薦序 

難行要行的自由之路 颱灣關懷中國人權聯盟理事長 楊憲宏


  與阮銘教授相熟已經是2005年以後的事,那時我應陳水扁總統與呂秀蓮副總統的邀請,擔任「總統府人權諮詢小組」的委員。我當時的工作主要是關心中國人權問題,而在中央廣播電颱開設一個人權的節目:「為人民服務──楊憲宏時間」,專門電話訪問中國境內的維權人士,也分析中國獨裁專製政權的一些動嚮,阮銘教授很自然就成瞭我們節目的常客。我們常在節目結束後還共約吃飯,繼續未竟的話題,央廣的節目製作人黃美珍與溫金柯一起,有時還有我的太太瑤瑤與兒子洋洋,無所不談,大多的話題是颱灣民主深化的問題,對中國的未來有時會談,可是覺得路還很遠。一直到最近,阮銘的見解與過去有瞭分彆,他認為「一灘死水」的時代結束瞭,「動起來瞭」,甚至更積極的說:「雖然還是黑夜,可是可以預見曙光。」他對習仲勲的兒子習近平有比較寬容的看法。我尊重阮老師的分析,畢竟他曾經在那個「地獄」住過人生的三分之二年代,從蔣介石到毛與鄧時代,還在鬍耀邦身邊工作過。中國領導人中有人具民主自由的思想,在阮銘心中一直有這樣的認知,特彆是他對鬍耀邦與趙紫陽的高度評價。隻是過去的曆史一直告訴我們,有民主自由念頭而想實踐的人,在中國都沒有好下場。習近平是「有民主自由思想而想實踐的人」嗎?最近,我到美國時,特彆去普林斯頓去看阮老師與阮師母,我們還在議論這個不易解答的難局。

  阮銘正在寫有關颱灣民主化過程的經曆,聽說這個問題在中國朝野都很熱門。阮銘與我的見解都是「大多數的中國專傢都搞錯瞭方嚮」,簡而言之,都太神話瞭蔣經國在颱灣民主化過程的角色,甚至誤導齣一個古怪的期待:「習近平有可能是蔣經國嗎?」蔣經國是個人權迫害者(Human rights abuser),是在颱灣人民不斷的抗爭之下,不得不開放政治改革,絕非是個主動的民主改革者。我告訴阮老師,在我們共同齣的《中國生死書》中,我特彆寫瞭一個章節迴顧颱灣對抗外來政權的這60年,揭露蔣的真麵目。知道阮老師集閤大量文獻也在構思這個曆史公案,心裏很高興。這的確是個好題目,包括最近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在反對黨勢力漸漸壯大之後亟思改變,也有人拿他與蔣經國相比,隻因為他們都同樣有一個專製獨裁的父親。

  阮銘在颱灣生活瞭14年,我是他後半段的好朋友,之前他是李登輝總統的貴賓,也是陳水扁總統的國策顧問。他年紀雖大,可是熱情感人遠勝年輕人。常力勸我們這一輩齣來選舉,到立法院去為颱灣齣力,每次有個社會運動,他都很期待颱灣政治有新生命,可惜他期待高,失望也深。他迴到美國與師母同住,雖然是人生美事,可是他對中國與颱灣都有懸念,卻也不無遺憾。自由之路真的是難行要行,阮銘老師就是這樣的典型,期待他的第三部麯──颱灣行早日齣版。

推薦序 

我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看我亦如是 《劉曉波傳》作者、中國異議作傢 餘傑


  如果社會製度把某一群體、某一階級或某一民族的自由建立在其他人的苦難上,那麼,這種製度就不閤理、不道德。以賽亞•伯林

  阮銘先生離開中國24年之後,我也選擇瞭離開。我離開的2012年的中國,比阮銘離開的1988年的中國更加不堪——大國崛起的錶象下,山河汙染,人性敗壞,官逼民反,天怒人怨,共産黨正在轉型為納粹黨,法西斯主義露齣瞭尖銳的獠牙。

  年逾八旬的阮銘先生差不多是我祖父輩的人物,他在迴憶錄中條分縷析的流亡之路,於我而言,未嘗不是一部未蔔先知的教科書。英國作傢沃(Evelyn Waugh)認為,「人的本性是流放者」,熱愛自由並追尋自由的人啊,哪一個,不是走在放逐與自我放逐的旅途中?

  鄧小平道路跟毛澤東道路有多大的差異?

  上世紀80年代前半期,阮銘曾在時任中共總書記的鬍耀邦身邊工作過,並參與起草瞭改革開放初期的一些曆史性的文件。他深味中共高層權力運作的秘辛,對毛、鄧兩個時代都有深切體認,在海外齣版瞭厚重而紮實的代錶作《鄧小平帝國》。

  2012年,習近平上颱之後,旗幟與道路,曖昧不明,忽左忽右。左派為習近平嚮毛澤東鞠躬的舉動而歡呼,右派為習近平嚮鄧小平緻敬的行為而叫好。於是,左右逢源的習近平,賺到的金山銀山比青山綠水還多。

   左派,尤其是毛左,我不予置評,也不值得我給予任何一句評價。而所謂的「右派」——或曰體製內改革派、溫和改良派、憲政民主派、普世價值派及自由主義者 們——一廂情願地為新君唱贊歌的錶現,則讓我大跌眼鏡,禁不住有話要說。人們看到習近平重走一趟鄧小平1992年的「南巡路綫」,就把習近平看做是又一顆 「大救星」。然而,中共統治的「前三十年」與「後三十年」,即毛澤東時代與鄧小平時代,真有本質的差異嗎?真是針尖對麥芒嗎?

  惟有讀 史纔能使人明智。阮銘是一名少有的既能「入乎其內」又能「齣乎其外」的中共黨史研究者。在這個時刻,更需要讀一讀他的有關著述,包括這本獨一無二的迴憶 錄。在阮銘看來,鄧小平不是毛澤東的叛徒,毛澤東對鄧小平的定位是恰如其分的——鄧小平充其量就是「修正主義者」而已。在維護共産黨一黨獨裁這一「核心利 益」方麵,毛與鄧並無二緻。鬍耀邦與趙紫陽從未有過取鄧小平而代之的意圖,鄧為何要罷黜鬍、趙,轉而選擇江澤民為接班人呢?阮銘分析說:

  鄧小平隻是在開創改革大業時,纔需要鬍耀邦、趙紫陽這樣有新思維的開創型人纔。等到天下大定,鄧小平擔心的正是開創型新領袖的新思維,會改變他鄧小平帝國的舊路綫,特彆是他「絕不能讓」的政治思想領域。他需要的正是另一個「華國鋒」,遵循他鄧小平的「凡是」永遠不變。

  這個看法如老吏斷獄,切中肯綮。此後的鬍錦濤、習近平都算是「盜版的江澤民」,纔可能被此種「優敗劣勝」的體製選中而上位。

   習近平強調,「前三十年」與「後三十年」都是共産黨的榮耀和成就,不可厚此薄彼,更不可同室操戈。站在共産黨的立場上,這個說法是成立的。毛知道鄧是共 産黨體製的忠臣孝子,纔留下鄧一命;而鄧執掌大權之後,果然保留毛澤東紀念堂、天安門毛像以及憲法序言中的「四項基本原則」。毛、鄧的治國之道雖有差異, 在意識形態上卻都是「銅牆鐵壁」。

  這一點類似於毛澤東與周恩來之異同。曾任美國駐華大使的李潔明,在迴憶錄中論及西方對周恩來的誤 解。很多西方人認為,在中國的權力鬥爭中,周代錶的是「好人」這一邊。但李潔明清楚地指齣:「周恩來是個強悍、堅貞的革命黨員,過去曾有過動用暴力的紀 錄。他之所以開啓和美國溝通的管道,並非因為他喜歡或欣賞美國人,或是美國的製度,而是因為中國迫切需要可以反製蘇聯的力量。」鄧小平也是如此,他開啓改 革開放的道路,並不是要給中國人民以民主和自由,乃是為拯救共産黨自身搖搖欲墜的統治。可惜,在今天的西方和中國內部,仍有那麼多人對鄧小平的崇拜五體投 地,甚至為習近平傾嚮鄧小平多一點而祈禱。哈佛大學中國問題專傢傅高義,所寫的關於鄧小平傳記,甚至為「六四」屠殺辯護——傅高義曾經當過阮銘在哈佛訪學 期間的房東,卻不曾吸納阮銘對鄧小平鞭闢入裏的批評性看法。

  隻要是反對共産黨的人,就永遠偉大、光榮、正確嗎?

   阮銘以海外流亡者中的「烏鴉」自詡,雖然這個名字是彆人為他取的,他本人卻甘之如飴。從這本迴憶錄中可以看到,他隻是有限地參與過一些海外民運活動,大部 分時間都輾轉於美國各大學和基金會之間,讀書、寫作和研究是他的興趣所在。他不是政治活動的弄潮兒,隻是偶爾涉足其間,不小心打濕瞭鞋子而已。

   沒有人喜歡聽烏鴉的聲音,沒有人喜歡聽批評性的言論。這些年來,海外民運的路越走越窄,不僅幾乎在西方主流社會銷聲匿跡,也基本不受海外華人社群的認同 和歡迎。沒有任何一個人物與組織,享有清末時康梁、孫中山的那種地位。原因是多方麵的,海外民主人士與經濟崛起的中共政權相比,確實實力懸殊。但是,反省 與檢討仍然必要,若任何批評意見都不願聽取,而是熱衷於「抓特務」的遊戲,民運與共産黨又有什麼差彆呢?

  在這本迴憶錄中,阮銘對90年代初期民運在轟轟烈烈的熱潮之下潛在的敗相已有所覺察。他寫道:

  討論到「民陣」的組織屬性,會上的「三巨頭」,陳一諮和萬潤南兩位「實力派」領袖一個代錶「體改所」派、一個代錶「四通公司」派,都傾嚮列寜式政黨。

   用共産黨的模式能戰勝共産黨嗎?既然你變得跟共産黨一模一樣瞭,為什麼還要反對它呢?短短幾年之間,阮銘又發現:「無論樂觀的舊夢、悲觀的新夢,都是不 願或不敢直麵現實,喪失瞭民運前進的目標。而愈無目標,愈內鬥;愈內鬥,愈無目標。沒有瞭理想的追求,爭鬥的都是權和錢。」毛的鬥爭哲學深入到每一個反對 共産黨的人士的骨髓之中。

  書中有幾處涉及作為流亡者群體的精英組織的「普林斯頓中國學社」的內部分歧與興衰史。書生的爭鬥,亦堪稱一 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我與好幾位當年的學社成員是交往頗深的朋友,對學社的曆史與掌故多少有所瞭解。我並不完全認同阮銘對諸多人事、理念的紛爭與糾葛的判 斷,但我覺得,學社雖小,可作為透視中國知識分子以及中國文化的病癥的一個標本,也可以作為分析中西文化衝突的一個典型個案。所以,阮銘書中披露的部分內 容,是彌足珍貴的史料。

  與普林斯頓中國學社的淵源更為深厚的蘇曉康,在《離魂曆劫自序》中如此描述學社當時的光景:

   普林斯頓收留的「精英」、名流,因為不懂英語又不是平常人,隻好「相濡以沫」,抱成一團,遂成一「中國城」,派對每周必有,還非唱「文革歌麯」不可,要 不就是《血染的風采》。沒有誰受過基本的學術訓練,卻常常要辦學術討論會,人人看上去大言不慚,預言中國,還都會侃幾句文化;否則怎麼叫「訪問學者」?

   老實說,很多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過,皇帝的新裝,誰也不敢戳破,戲還得演下去。美國是一個自由的世界,可是這些流亡者的心靈真的得到瞭自由嗎? 未必。蘇曉康感嘆說:「這班大名鼎鼎的中國知識分子,除瞭擁有一輛破車和不再擁有崇拜者之外,仿佛並沒有生活在美國。」若非經曆生離死彆之劫難,蘇曉康的 自我反省與解剖,又豈能如此痛徹肺腑?

  流亡是一段精彩的新生命的開端

  1988年離開中國的時候,阮銘本是想暫時 齣來透透氣,未曾料到次年發生瞭「六四」慘案,從此便有傢難歸。這本迴憶錄集中描述作者在美國的生活,美國的大山大河,在其筆下嫵媚多姿,作者本人的生命 狀態亦多姿多彩,所以方能「相看兩不厭」。對於接納無數流亡者,讓他們在此自由地呼吸、自由地思考、自由地言說的美國,作者充滿感激之情;另一方麵,作者 又並非「惟美是從」,對於從老布希到喬布斯(Steve Jobs)等嚮中國暗送鞦波、「與狼共舞」的美國政商人士,他亦是不是地直言批評。

   阮銘如此概括自己的一生:「我的生命,三分之二逝去在地獄裏,三分之一飄泊在地獄外。」那自由的三分之一的時間,比起那不自由的三分之二的時間來,不知 道要快樂、幸福多少倍。阮銘離開中國時,已57歲,差不多快到退休年齡。但在這本迴憶錄中,讀者看不到某些流亡者身上的那種化不開的哀怨、愁苦、失望的情 緒。二十多年來,阮銘著述十餘部,在美國和颱灣的大學開課數十種,緊張、忙碌、充實,開闢瞭堪稱「笑傲」的「人生下半場」。思想傢伯林說,流亡是一條康莊 大道,阮銘當有同感。

  所以,就連失去中國護照和中國國籍的那一刻,阮銘也輕輕寫來,一筆帶過:

  中國領事館的答覆是拒絕延期。我問為什麼?迴答是:「政府不滿意你寫的文章。」我再問:「 難道文章觀點不同,就可以剝奪我的公民身份?」迴答是:「這個我們不能迴答,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這樣,我就成瞭無國籍的漂泊者。

   此刻,並無斑駁之血淚,更沒有地動山搖之痛。對於大部分中國人來說,傢國情感可謂「韆年一貫」,如棺材蓋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阮銘卻能做到「揮一揮 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從美國到作為美麗島的颱灣,哪裏有自由,哪裏就是傢園,何必對那個早已淪為爛泥潭的中國牽腸掛肚呢?比「葉落歸根」更高的價值,是 與自由為友、與自由同在。

  智者的流亡,不是智者本人的錯,而是迫使智者流亡的國傢和製度的錯。英國曆史學傢理查•皮佩斯在《共産主義 簡史》一書中指齣:「為瞭追求全體一緻,共産黨政權使用瞭流放與監禁等辦法,企圖讓那些無法與其一緻的人保持緘默,但這些人往往也是最具有纔能與創造精 神。其結果是,由於能存活下來的通常是最依賴以及最能配閤的人,因此所有的創新行為幾乎無法齣現;因此,既然共産社會無法讓最好的人纔留下來,日復一日地 陷於睏境也就無可避免。」一個被土匪綁架的國傢,有什麼榮譽可言呢?我隻能預測,哪一天,睿智的中國知識分子不再流亡他鄉;哪一天,中國本土纔是值得其公 民自豪的自由之鄉。

前言

  在《尋找自由》第一部裏,寫瞭我在中國尋找自由之夢的破滅:走齣蔣介石的地獄,進瞭毛澤東的地獄;走齣毛澤東的地獄,又進瞭鄧小平的地獄。1988年10月29日,在上海告彆妻子若瑛和妹妹顧群,我齣瞭地獄之門。我的生命,三分之二逝去在地獄裏,三分之一飄泊在地獄外。地獄裏的故事已經寫過,在這第二部裏,將寫齣我在飄泊中的繼續尋找。

  當黎安友(Andrew Nathan)教授邀請我來到哥倫比亞大學時,除瞭想體驗這個自由國傢的自由生活,還準備以自己的經曆,寫一本《毛澤東帝國》。那時還有一位哈佛大學年輕教授Andrew Walder,邀我第二年去那裏的費正清中心,參與關於中國文化大革命的研究,這同我的設想吻閤,文革是我計劃中《毛澤東帝國》的終結篇。所以原初我的打算是在美國待兩年,然而「六四」改變瞭一切。王震得悉我在美國譴責天安門屠殺,派人到海南島追究「阮銘是怎麼齣國的」?還責令中央黨校管住若瑛,不準她離開北京。那時,哥倫比亞大學剛辦妥若瑛的來美手續,但她已無法齣境。直到3年後,美國按照每年批準中國最惠國待遇的人權條款,派國務卿貝剋到北京同李鵬談判,若瑛纔獲準來美國。至於我,在中國時不準齣來,齣來瞭又不準迴去,護照被吊銷,成瞭一名無國籍者,飄泊在天涯海角,前九年在美國,後十四年在颱灣。

  1989年是曆史大轉摺的一年,在中國和歐洲,發生瞭改變世界格局的兩件大事。一件在中國。1989年4月中旬到6月初,由於鬍耀邦去世,爆發瞭中國曆史上空前大規模的學生民主運動。6月4日,鄧小平調動20萬大軍,以坦剋與衝鋒槍,血腥屠殺在自己國傢廣場上和平示威的學生和民眾。這是全球第三波民主化浪潮遇到的一次重大挫摺,有人悲觀地認為,這波自1970年代中期從南歐興起,逐步擴展到拉丁美洲、非洲、亞洲的自由民主浪潮,將消失於中國天安門高牆之下。

  另一件在歐洲。僅僅五個月後,1989年11月9日,德國人民推倒瞭柏林圍牆。自由民主浪潮繞過中國的「反自由化」高牆,重返歐洲,敲響瞭蘇聯東歐共産帝國的喪鍾。東西方壁壘在歐洲的打破,標誌一個開放的全球自由時代的來臨。樂觀的美國人如福山(Francis Fukuyama),認為自由已獲得最終勝利,「曆史終結瞭」;弗裏曼(Thomas Friedman)則認為,柏林圍牆倒塌和資源、資本、資訊、貿易、科技、生産、服務等領域的全球流通,已經像推土機一樣把世界推平,「世界是平的」。他們沒有看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隨著全球自由開放時代的來臨,專製奴役製度也會改變其生存與擴張戰略,以適應在新的時空條件下同自由力量相抗衡;自由vs.奴役的曆史沒有終結,世界沒有推平,尋找自由之路沒有盡頭。

  「六四」屠殺之後,鄧小平立即同美國總統老布希密函來往。老布希採取兩麵手法,一麵嚮公眾錶示譴責屠夫,製裁暴政;一麵與鄧小平暗通款麯,尋求與其閤作,助其「穩定」,以維持自由大國與奴役製度大國之間的「力量均衡」(balance of power)。6月23日,鄧小平收到來自老布希的一封密信。信中寫道:「對於閣下對貴國人民的貢獻,本人極為敬重。有鑑於此,請求閣下協助維係這層貴我雙方都至為重要的關係。敝人已竭盡所能,不乾預中國內政,尊重貴我兩國社會製度之歧異。敝人嚮閣下保證,希望這個難題獲得解決,既令閣下滿意,又不違背我們對基本原則的主張。朋友之間有歧見,必須設法消弭。」老布希在信中徵詢鄧小平:「能否接受美國派密使訪問北京?」鄧小平一麵答覆老布希同意接待密使,一麵加緊國內鎮壓。6月下旬,北京、上海等地繼續大清查、大搜捕,公開處決參與民主運動的中國青年,把「反自由化」恐怖推嚮高潮。

  6月30日,老布希瞞著國會和公眾,違背自己宣佈的製裁令,派遣特使史考剋羅夫特(Brent Szcowcroft)帶上他的親筆問候信,秘密訪問北京,嚮鄧小平示好。鄧小平看穿美國政府的「製裁」隻是應付輿論的虛假姿態,因而在會見史考剋羅夫特時態度強硬,逼美國退卻。老布希見鄧小平強硬,連續於10月、11月派中國的「老朋友」尼剋森、季辛吉到北京充當說客。鄧小平會見尼剋森時說:「你是在中美關係非常嚴峻的時刻來的,請你告訴布希總統,結束過去,美國可以採取一些主動行動;美國利用中國市場還有很多事情可做,我們歡迎美國商人繼續進行對華商業活動,這恐怕是結束過去的一個重要內容。」

  尼剋森從鄧小平那裏迴來後,在美國《時代》雜誌發錶文章〈中美關係的危機〉。他寫道:「在東亞安全問題上,日本已是一個經濟超級大國,而且有能力成為一個軍事和政治超級大國。與此同時,蘇聯在這一地區仍有相當影響力。在此情況下,一個強大的、穩定的、與美國保持友好關係的國傢,對於美國平衡亞洲力量,特彆是平衡日本和蘇聯在遠東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美國同中國的閤作符閤美國利益,美國可以利用中國的力量來平衡其他力量,以在太平洋地區取得有利於美國的大國均衡。」

  這就是尼剋森聯中製日、聯中製俄的「大戰略」。日本是亞洲自由國傢、美國的主要盟國,俄國是正在終結共産奴役製度、走嚮自由的國傢,而中國,是對爭取自由的本國人民進行屠殺的專製暴政國傢。尼剋森竟然建議美國聯閤專製暴政國傢,去「製衡」自由盟國和走嚮自由的國傢。老布希似乎接受瞭尼剋森的建議,他在11月6日給鄧小平的信中說:「當初尼剋森訪華的地緣政治因素依然存在,今天美中兩國在許多重要領域有相似的利益;美國在同蘇聯領導人戈巴契夫會晤後,將派特使訪華通報,並探討如何使中美關係正常化。」鄧小平11月15日迴覆老布希:「我一直把你看作中國的朋友,讀瞭你的信,我對中美兩國如何共同採取步驟恢復和發展友好關係,産生瞭一些想法,委託季辛吉博士嚮你當麵轉達。我本人和中國政府歡迎你派私人特使訪華。」

  12月10日,鄧小平再次會見美國總統特使史考剋羅夫特,那時他剛辭去最後一個軍委主席職務。鄧小平說:「我已經退休瞭。但我的朋友布希總統的特使來,我不見也太不閤情理瞭。你這次訪問是非常重要的行動,盡快解決6月以來中美之間發生的問題,這是我們共同的願望。請特使轉告布希總統,在東方有一位退休老人,關心著中美關係的改善和發展。」史考剋羅夫特則在晚宴緻辭中錶示:「我們認為重點在於彆再浪費力氣,責備咎在何方?在兩國都有尋求挫摺我們閤作的聲音,我們都必須採取大膽措施,導正這些負麵力量。」由此可見,美國政府不但已把「六四」屠殺置之度外,而且已把矛頭轉嚮反對美國政府急於同殺戮者「閤作」的「負麵力量」,不惜與殺戮者一道「採取大膽措施」,予以「導正」!

  曆史就是這樣吊詭:一個自由之敵倒下,另一個自由之敵即取而代之,而且總是在自由力量的主要代錶——美國的扶持之下。反希特勒戰爭勝利前夕,羅斯福在雅爾達扶持史達林;文革災難中,尼剋森訪問北京扶持毛澤東;天安門屠殺後,老布希扶持鄧小平,都是在曆史的關鍵時刻,自由力量做齣有利於自由之敵的關鍵選擇。

  鄧小平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其「特色」就是把毛澤東的封閉式共産專製帝國,改造成開放式共産專製帝國;改變的隻是這個奴役製度帝國的經濟發展戰略,從「自力更生」的鎖國戰略,轉變為「改革開放」的全球戰略。這是一種寄生在全球自由資本肌體上的新奴役製度,它嚮自由國傢開放市場,吸引全球資本、資源、資訊、人纔、技術,與跨國自由企業閤作,共同榨取本國勞工,分享高額利潤。

  像我現在用來閱讀和寫作的蘋果iPad,它的背麵印著:Designed by Apple in California, Assembled in China. 還有四個中文字:「中國製造」。這是全球化的一個標本。它的尖端設計,掌握在賈伯斯(Steve Jobs)手裏。中端從麵闆到內部零件,大部份是颱灣提供的,也有日本和其他國傢的。末端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富士康,深圳龍華區幾十萬農民工的「人海」完成組裝。iPad的典型意義,在於集自由與不自由於一身:它既是自由時代最具獨創性的自由産品,又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人海戰略」的不自由産品;自由製度與奴役製度在這個全球化産品中已融為一體,難解難分。這就像美國南北戰爭前,南方自由的美國人同他的奴隸種植園難解難分一樣。

  你看,一端是賈伯斯,自由人的自主創新精神不斷激發和創造齣新的自由價值,我從iPad獲得瞭新的自由。過去寫作,我用鋼筆、墨水在紙上書寫,還要請助理列印;過去我每天到便利商店買四份報紙閱讀,手指被劣質油墨染黑。現在我已經擺脫紙張、墨水、鋼筆、報紙,獲得新的自由。像我這樣八十歲的老人,過去用電腦隻能上上網,看看e-mail,無法自由地寫作和閱讀,因為太費時費勁;現在iPad給瞭我新的寫作和閱讀的自由,時效大為提高。

  再看,另一端是郭颱銘,不自由的中國特色「人海戰略」。中國人稱他是「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的典範」。毛澤東用「人海戰略」打仗,他用毛澤東的「人海戰略」和「軍事化管理」辦現代農民工産業。深圳龍華區的「富士康」,是集中瞭四十五萬農民工的「人海」,也是機器指揮下的四十五萬名奴隸的「人海」。郭颱銘是用古代埃及法老王修金字塔、秦始皇築長城、毛澤東打淮海戰役的「人海」,淹沒瞭農民工個人的生命力和創造力,卻組裝齣最富個人生命力和創造力的自由産品iPad。當富士康發生農民工自殺的「十三跳」時,賈伯斯曾為郭颱銘辯護,說「富士康不是奴工工廠,那裏有咖啡館和遊泳池」。不錯,的確有,但那不是供四十五萬不自由的農民工「人海」享用的。「人海」中的每一滴海水、每一名農民工,看起來是自由流動的,自願報考進來的,自願加班到每天十二小時,自願接受嚴苛的「軍事化管理」;然而這一切「自願」,又是被迫的,對於從全國各地離鄉背井來到深圳的年輕農民工,他們為瞭生存,或者還加一點夢想,是彆無選擇的選擇。當他們淹沒在被剝奪創造力和生命力的「人海」之中,在精神的枷鎖下感到迷茫時,不幸的事件就發生瞭。而郭颱銘的對策是在高樓周圍張網,讓你欲跳不能,這就是富士康的悲劇。

  自由時代的自由産品iPad,能夠不斷創新、不斷提升,顯現其無窮的生命力和創造力,是取決於賈伯斯這個「人」,而不是取決於富士康的「人海」;iPad不能沒有賈伯斯,可以沒有郭颱銘。

  這些年在「自由世界」飄泊,我深深感到,人們對封閉於高牆中的自由之敵,如史達林、毛澤東、賓拉登,比較容易看到和抵製;而對另類「開放」的自由之敵,往往不願去看,甚至情願認敵為友。像老布希對鄧小平那種情結,在美國非常普遍。原因何在?我記得美國前國務卿佐立剋(Robert Zoellick)曾經在一篇演講中列舉「中國與前蘇聯截然不同」,如下:

  ——中國不尋求傳播激進的反美意識;——中國雖未實行民主,但也不認為自己正與全球民主製度進行最後搏鬥;
——中國雖然有時採行重商主義,但並不認為自己正與資本主義進行殊死鬥爭;——最重要的是,中國不認為自己的前途取決於廢除現行國際體係的基本秩序,事實上正相反,中國領導人決定,他們的成功,依賴於與當代世界聯網。

  這就是在美國人中普遍的「鄧小平情結」或「中國情結」。在老布希、尼剋森、佐立剋們看來,鄧小平不但不像毛澤東那樣同自由製度對抗,而且把自由製度與奴役製度的利益統一起來瞭。他們沒有看到,這種自由製度與奴役製度的「利益統一」,就是讓自由製度下的生命力和創造力「賈伯斯」,與奴役製度下不自由的「人海」相結閤,新生齣一個全球開放時代的自由之敵。這個自由之敵今天沒有挑戰美國和全球民主製度,也沒有挑戰資本主義和現行國際體係基本秩序;不但沒有挑戰,還需要這一切來幫助自己加快「崛起」。

  老布希之子小布希(George W. Bush)擔任美國總統時,曾在2005年5月7日拉脫維亞首都裏加的反法西斯戰爭勝利60週年紀念會上發錶演說,承認「《雅爾達協定》為追求假穩定而姑息暴政、犧牲自由」,是「曆史上最大的錯誤之一」。他說,「我們不會重犯這樣的錯誤,我們已經上瞭一課,任何人的自由都不能犧牲,我們長遠的安全和真正的穩定取決於其他人的自由」。小布希在他第二任的就職演說中還提齣:「美國的全球戰略是擴展自由,關注每一個國傢、每一種文化中民主運動與民主製度的成長,實現在這個世界上終結暴君專製統治的目標。」小布希的自由理想高過他的父親,然而一到中國,他就吞吞吐吐、言不由衷瞭。《華盛頓郵報》批評他:「鬍錦濤正在把中國變成一個對付布希擴展自由戰略的巨大堡壘,布希可以不去改變它,但至少可以更加誠實地描述它,並猛烈地反對它。」然而小布希沒有。他的繼承者歐巴馬也沒有。對於開放的「中國特色」新奴役製度,今天還看不到有人願意「誠實地描述它,並猛烈地反對它」,無論是在美國,還是颱灣。

  上週末,朋友Sophia邀我去新竹「上尚講堂」講「尋找自由的故事」,聽眾看過我的《尋找自由》第一部。我想,老調子不必重彈瞭吧?所以把講題改成「尋找自由路上的哲學思考」,講瞭一點我將動筆(不再用鋼筆,是用iPad筆)第二部的構想。在第一部裏,我是中國這段曆史的參與者,照實際的經曆寫下來就是。在第二部裏,我到瞭美國和颱灣,隻是曆史的觀察者,角色不同,寫法也得改變,除瞭所見印象的記錄,該有一點觀察中的思考吧?那天講瞭飄泊歲月中,我在思考什麼?第一是尋找自由之路有沒有盡頭?第二是尋找自由會不會得而復失?第三是尋找自由的秘密在哪裏?這也該是《尋找自由》第二部的主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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