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彷彿行走在這樣的現實裏,一邊是燈紅酒綠,一邊是斷壁殘垣。或者說我們置身在一個奇怪的劇院裏,同一個舞颱上,半邊正在演齣喜劇,半邊正在演齣悲劇……」
─餘華
「第七天」就是安息日?!
活著的世界,為什麼比死亡後的世界更令人沮喪、絕望?
唯有死亡,最終纔可能得到安息?!
「濃霧彌漫之時,我走齣瞭齣租屋,在空虛混沌的城市裏孑孓而行。我要去的地方名叫殯儀館,這是它現在的名字,它過去的名字叫火葬場。我得到一個通知,讓我早晨九點之前趕到殯儀館,我的火化時間預約在九點半。」
楊飛一早醒來即接到一通電話,殯儀館人員在電話中抱怨他的遲到,而即將被火化的人,竟是楊飛他自己……
楊飛趕赴殯儀館後的每一天,遭遇各種光怪陸離的事件與生前親友的愛恨死彆──
第一天,在殯儀館內,火化的順序按照階級進行,富貧者討論、比較墓地的優劣;第二天,與前妻相遇,憶及往日婚姻苦樂參半的美好;第三天,細訴無怨無悔的父子情;第四天,巧遇原住在隔壁的城市邊緣人情侶,以及一個死於非命的公安......
第七天,楊飛來到一個神祕之境,留在那兒的皆是無人送終的孤魂、沒有墓地安息,然而他們卻看似最滿足......
那生活中不斷上演的荒誕、無助、悲情,彷彿不是現實──
毒水毒氣毒奶泛濫,假貨假話假人當道;坐在傢中得提防地層下陷,吃頓飯小心被炸得血肉橫飛;女賣身男賣腎,不該齣生的嬰兒被當作「醫療垃圾」消滅,結婚在內的一切契約關係僅供參考。到處強迫拆遷,一切都在崩裂……。
社會的不公不義、愛情的麯摺、親情的溫暖、生活的難題……,讓活著的人無從找尋齣口,隻能在死亡後的第七天得到和解與救贖。
本書反映瞭當代中國諸多社會問題,尤其是與一般民眾息息相關的生活議題,一個接著一個,層齣不窮,似乎永無止境。這些問題隻是中國韆韆萬萬個案中的一個縮影,書中提齣的隻是冰山一角,這些底層人民的基本生存睏境有解決的一天嗎?
餘華以簡潔直接的語言寫下《第七天》,作者徹底退到瞭小說背後,盡量讓書中人物自己說話。《第七天》乍讀之下,語言拙樸簡白、近乎不加修飾,當我們再次細讀,勢大力沉的敘事,讓我們即刻身陷其中,無法自拔。
本書特色
◎比《活著》更絕望,比《兄弟》更荒誕,餘華創作最新裏程碑!
◎僅書名曝光,中國預訂量破70萬冊,起印破80萬冊,超越《百年孤獨》等暢銷書!
沉潛七年,餘華寫齣瞭中國當代諸多荒謬不堪的社會問題,以及我們這個時代最深沉的悲痛,沒有人能置身其外!
作者簡介
餘華
1960年齣生,1983年開始寫作。至今已經齣版長篇小說4部,中短篇小說集6部,隨筆集5部。主要作品有《兄弟》、《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呼喊與細雨》、《十個詞匯裏的中國》等。其作品翻譯成二十多種語言在美國、英國、法國、德國、義大利、西班牙、荷蘭、瑞典、挪威、希臘、俄羅斯、保加利亞、匈牙利、捷剋、塞爾維亞、斯洛伐剋、波蘭、巴西、以色列、日本、韓國、越南、泰國和印度等國齣版。
曾獲義大利格林紮納.卡佛文學奬(1998年)、法國文學和藝術騎士勛章(2004年)、中華圖書特殊貢獻奬(2005年)、法國國際信使外國小說奬(2008年)等。
【餘華作品及獲奬紀錄】
長篇小說
兄弟【上部】
兄弟【下部】
●法國首屆「國際信使」外國小說奬Prix Courrier International(2008)
●新浪圖書年度風雲榜(2006)
●亞洲週刊中文十大小說(2006)
●行政院新聞局第26次中小學生優良課外讀物推介書單(2006)
●博客來網路書店年度之最∕文學小說(2005)
活著
●香港「博益」十五本好書奬(1994)
●颱灣《中國時報》十大好書奬(1994)
●義大利格林紮納.卡佛文學奬最高奬項(1998)
●第三屆世界華文冰心文學奬(2002)
●入選香港《亞洲周刊》評選的「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強」
●入選中國百位批評傢和文學編輯評選的
「二十世紀九○年代最有影響的十部作品」
●張藝謀根據《活著》改編導演的同名電影
獲1994年法國坎城電影節評委會大奬和最佳男演員奬
許三觀賣血記
●入選韓國《中央日報》評選的「一○○部必讀書」(2000)
●入選中國百位批評傢和文學編輯評選的
「二十世紀九○年代最有影響的十部作品」
呼喊與細語
●餘華因此書榮獲法國文學和藝術騎士勛章(2004)
中短篇小說集
世事如煙
我膽小如鼠
黃昏裏的男孩
現實一種
戰慄
鮮血梅花
●澳大利亞懸念句子文學奬(2002)
散文集
十個詞匯裏的中國
錄像帶電影
相關著作
《十個詞匯裏的中國》
《呼喊與細雨》
《活著(二十週年精裝珍藏版)》
《許三觀賣血記》
《錄像帶電影--從中國到世界,餘華的35則文學、文化、政治、時事觀察體驗》
序∕從十八歲到第七天∕王德威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序
從十八歲到第七天
餘華新作《第七天》在媒體熱烈炒作下韆呼萬喚始齣來,接踵而至的卻是一片批評聲浪。麵對這樣的反應,餘華應該不會意外。因為他上一部作品《兄弟》在二○○六年上市時,就曾經引起類似褒貶兩極化的熱潮。《第七天》顧名思義,宗教(基督教)隱喻呼之欲齣。但這本小說不講受難與重生,而講與生俱來的災難,天外飛來的橫禍,還有更不堪的,死無葬身之地。
平心而論,《第七天》寫得不過不失。但因為作者是餘華,我們的期望自然要高齣一般。餘華一九八三年開始創作,今年(二○一三)恰巧滿三十年。除開小說文本的分析,他如何齣入文本內外,處理創作與事件,文壇與市場之間的關係,一樣值得注意。《第七天》所顯現的現象,因此很可以讓我們反思餘華以及當代大陸文學這些年的變與不變。
*
一九八七年一月,《北京文學》刊齣短篇〈十八歲齣門遠行〉。故事裏十八歲的敘事者在父親的鼓勵下揹上紅背包,離傢遠行,卻遇到一係列怪誕的人和事,最後以一場暴力搶劫收場。小說沒有明確的時空背景,敘述的順序前後逆反,但最讓讀者睏惑—或著迷—的是主人翁那種疏離憊賴的姿態,以及不瞭瞭之的語境。
〈十八歲齣門遠行〉的作者餘華當時名不見經傳,卻精準的寫齣一個時代的「感覺結構」。長徵的壯誌遠矣,隻剩下漫無目的遠行。新的承諾還沒有開始實現,卻已經韆瘡百孔。天真與毀壞隻有一綫之隔,跨過十八歲的門檻的另一麵,是暴力,是死亡。
我們於是來到先鋒文學的時代。評論傢李陀曾以「雪崩何處?」來形容那個時代一觸即發的危機感與創造力。毛語解體,革命敘事不在,然而曆史的幽靈如影隨形。餘華曾是先鋒文學最重要的示範者。他的文字冷冽殘酷,想像百無禁忌。他讓肉體支離破碎成為奇觀(〈一九八六〉、〈古典愛情〉),讓各種書寫文類雜糅交錯(〈鮮血梅花〉),讓神祕的爆炸此起彼落(《此文獻給少女楊柳》),讓突如其來的死亡成為「現實一種」(〈現實一種〉)。究其極,餘華以一種文學的虛無主義麵嚮他的時代;他引領我們進入魯迅所謂的「無物之陣」,以虛擊實,瓦解瞭前此現實和現實主義的僞裝。
九十年代的餘華開始長篇小說創作,風格也有瞭明顯轉變。敘事於他不再隻是文字的嘉年華暴動,也開始成為探討人間倫理邊界的方法。《活著》裏的主人翁從舊社會到新社會,從人變成鬼,從鬼又變成人,兀自無奈卻又強韌的活著。好死不如賴活,餘華彷彿要問,什麼樣的意誌力讓他的主人翁像西西弗斯(Sisyphus)般的堅此百忍,成為社會主義社會裏的荒謬英雄。
《許三觀賣血記》則思考宗族血緣迷思和社會主義傢庭製度間的落差,以及「血肉之軀」與市場的勞資對價錢關係。餘華的原意也許僅是訴說一場民間傢庭的悲喜劇,但有意無意的,他以「賣血」的主題點齣中國社會邁嚮市場化的先兆。鮮血不再是無價的犧牲,而是有價的商品。如果這樁買賣能夠改變傢庭經濟學,也就能夠改變傢庭倫理學。
而到瞭《呼喊與細雨》,餘華深入親子關係的深層,寫成長的孤寂,傷逝的恐懼,生命無所不在的巧閤與錯過。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恃;所謂成長的意義,隻不過像是細雨中隱隱傳來的淒厲的呼喊。
不論如何,餘華世紀末的敘事被傢庭化或馴化(domesticated) 瞭。他的創作似乎也來到一個盤整階段。到瞭新世紀,蟄伏後再次齣馬的餘華又有驚人之筆。《兄弟》以上下冊形式齣現,藉一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的冒險故事,側寫共和國三十年來的曆史。上冊寫社會主義文化大革命的怪現狀,下冊寫後社會主義市場革命的怪現狀;上冊充滿歇斯底裏的淚水,下冊充滿歇斯底裏的爆笑。相互抵觸卻又互為因果。禁欲與變態,壓抑與迴返,「革命」的暴力與「市場」的暴利,發展兄弟也般的關係,難分難捨。以此,餘華寫齣瞭他個人版的「兩個不能否定」。
餘華寫後社會主義怪現狀就算再嬉笑怒罵、詭異聳動,無非是嚮一個世紀以前的晚清譴責黑幕小說緻敬。想想《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活地獄》這類小說,可以思過半矣。然而《兄弟》又必須得到重視。文化大革命四十周年瞭,在「和諧社會」裏,《兄弟》所誇張的社會喧囂和醜態,所仰仗的傳媒市場能量,所煽動的腥膻趣味,在在讓我們重新思考共和國與「當代文學」的互動關係。支持者看到餘華拆穿一切社會門麵的野心;批評者則謂之辭氣浮露,筆無藏鋒;他的小說已經是他所要批判的怪現狀的一部分瞭。
*
《第七天》寫的是個「後死亡」的故事。主人翁楊飛四十一歲一事無成,老婆外遇離婚,罹癌的父親失蹤,某日在餐館裏吃飯,竟然碰上爆炸,死得麵目全非。這隻是故事的開始。死去的楊飛發現自己還得張羅自己的後事,原來人生而不平等,死也不平等。在尋覓覓的過程裏,他遇到一個又一個橫死枉死的孤魂野鬼,都在等待殯儀館、火葬場的「最後」結局。
用文學批評術語來說,餘華的敘事是個標準的「陌生化」(defamilarization)過程:他藉死人的眼光迴看活人的世界,發現生命的不可承受之輕:毒水毒氣毒奶泛濫,假貨假話假人當道;坐在傢中得提防地層下陷,吃頓飯小心被炸得血肉橫飛;女賣身男賣腎,不該齣生的嬰兒被當作「醫療垃圾」消滅,結婚在內的一切契約關係僅供參考。到處強迫拆遷,一切都在崩裂。餘華的人物都不得好死,他們隻有等待火葬前,爆齣片刻「溫馨」的想像,想像他們的安息之地沒有汙染,沒有欺騙,沒有公害。
對《第七天》感到失望的讀者紛紛指齣這本小說內容平淡,彷彿是微博總匯,沒有「賣點」。這是相當反諷的批評,可以有兩解。一方麵,餘華過去的作品已經把讀者的胃口養大,新作自然需要更恐怖,更令人哭笑不得的點子。另一方麵,誠如餘華夫子自道,我們的社會無奇不有,早已超過小說傢想像所及,他隻能反其道而行,告訴我們日常生活點滴就是災難,就是「現實一種」。即使如此,擺盪其間,餘華似乎還沒有找到新的著力點;他不免像他筆下無處可棲的楊飛那樣,寫著寫著也顯得體氣虛浮起來。
有沒有彆的方式閱讀《第七天》?我在這本小說裏看到餘華和以往風格對話的努力。他顯然想擺脫《兄弟》那種極度誇張的奇觀式書寫;《第七天》既然暗含《聖經》的時間錶,其實有相對工整的結構。餘華迴到先鋒時期的那種疏離的,見怪不怪的立場,他告訴我們生命一如殘酷劇場,我們身在其中,隻能善盡芻狗的本分,承受暴力與傷痕。然而,如果先鋒時期餘華寫暴力和傷痕帶有濃厚的曆史、政治隱喻,《第七天》的暴力與傷痕基本嚮民生議題靠攏,而且是大白話。同為批判,這代錶瞭餘華對當下現實的逼視,還是對先鋒想像的逃逸?
與此同時,《第七天》又上通餘華九十年代的倫理敘事。最耐人尋味的是他對楊飛身世之謎的處理。楊飛和他的養父還有照顧他長大的鄰居夫婦之間的親情,我們讀來不感動也難。這不是社會主義版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麼?相形之下,楊飛妻子的見異思遷,不免讓我們聯想市場化所暴露的人性醜陋麵。餘華又花瞭大量篇幅寫一對社會底層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因誤會而殉情。他們一無所有,卻義無反顧的為所愛而生,為所愛而死。
從(魯迅論晚清小說所謂的)「溢惡」 到「溢美」,餘華使盡力氣來完成他對當代的批判。但按照《第七天》的邏輯,一切批判還沒有展開,就成為後見之明。這樣的弔詭部分來自餘華試圖經營的 「後死亡敘事」。一般的鬼魅小說沿著「死亡後敘事」發展。不論傷逝悼亡,還是輪迴果報、陰陽顛倒,敘事在前世與今生、肉身與亡靈的軸綫中展開,其實有一定的意義連貫性。「後死亡敘事」 則視死亡如「無物」,不但架空生命,甚至架空死亡。生死和敘事在這裏不再形成互文關係。餘華暗示我們的生活猶如行屍走肉,死後也不能一瞭百瞭。死亡本身成為一種詭異的「中間物」,既不完結什麼,也不開啓什麼。在這樣的意義體係裏,連傳統的「死亡」也死亡瞭。
《第七天》裏彌漫著一種虛無氣息,死亡或後死亡也不算數的虛無。我以為這是餘華新作的關鍵。相對於小說標題的宗教命題,《第七天》逆嚮思考,原應該可以發揮它的虛無觀,甚至可以帶來魯迅《野草》式的的大歡喜,大悲傷。但我們所見的,僅止於理所當然的社會批判,催淚煽情的人間故事,還有熙熙攘攘的,無墳可去的骷髏。與此同時,我們也見到傳媒的精心包裝,甚至強沒有(上市)的東西以為有,形成市場幽靈宏觀調控的最新成果。
這不禁讓我想到《十八歲齣門遠行》。如前所述,餘華在彼時已經埋下虛無主義種子,而且直指死亡和暴力的曖昧。當年的作傢筆下更多的是興奮濛懂,是對生命烏托邦/惡托邦的率性臆想。到瞭《第七天》,餘華似乎有意重振他的先鋒意識,卻有瞭一種無可如何的無力感。以往不可捉摸的「無物之陣」現在以爆炸—爆料—的形式呈現在我們眼前;很反諷的,爆齣的真相就算火花四射,卻似沒有擊中我們這個時代的要害。
剩下的問題是,我們如何解讀《第七天》裏的虛無主義。十八歲的紅色背包青年齣門遠行,陷入危機處處,四十一歲的楊飛則被日常生活炸到血肉橫飛,在後死亡的世界無處可歸。虛無曾是餘華的敘事之矛,衝決網羅的矛,虛無現在是他的敘事之盾,架空一切的盾。 從一九八三來到二○一三,三十年的餘華小說也來到一個新臨界點。
王德威
王德威,文學評論傢,美國哈佛大學東亞語言及文明係 Edward C. Henderson 講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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