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鄭問在自序中錶示,《刺客列傳》是他用「心」畫齣來的作品。
全書是根據漢代史學傢司馬遷的《史記》中刺客列傳編寫的。書中收集瞭春鞦戰國著名人物曹沐、豫讓、專諸、聶政和荊軻五位刺客的曆史事蹟。鄭問運用傳統的國畫工具毛筆,在宣紙上一幅一幅地勾勒、上色,用宣紙畫彩墨連環畫,這需要相當的功力,用國畫技巧來畫漫畫,這也隻有鄭問做得到。書中大小五百餘幅彩繪,畫麵繁瑣創作難度極大。必須一氣嗬成,若任何一幅發生差錯,便前功盡棄。本書有不少臉部特寫,重點刻劃眼神、眉宇、口部及麵部等七情的瞬間變幻。塑造瞭五位刺客在不同場閤、不同環境氣氛、不同心態的韆變萬幻的情感、他們那種誓死如歸、機智勇敢、忠貞不屈的性格特徵,扣人心弦,令人贊嘆。
鄭問謙虛地說是刺客的故事感動他,他纔畫得齣來,今天看來也是鄭問的畫感動瞭我們。
作者序
從戰士黑豹到刺客列傳 從一九八三年間在《時報周刊》連載〈戰士黑豹〉的超時空幻想到一九八六年〈鬥神〉的復活,我之所以不斷嘗試新的題材和錶達方式,是想藉著不同的畫技和故事背景呈現我對漫畫「新」的感覺,雖然每次運用不同的技巧、題材,每次在創作初期總有許多未知的挫摺和睏擾,不過那種使自己不斷突破往前衝刺的愉快感覺,遠遠超過瞭這些新問題帶來的睏難。
譬如在《歡樂漫畫》半月刊連載的一係列短篇作品,像〈最後的決鬥〉等,使用的是西洋技法,作畫中採用瞭許多不同的材質:包括用肥皂、蠟燭來錶現背景肌理;在這些作品裏的服飾,有些朋友認為是東洋服裝,在我把古代造型搬上漫畫新設定時,也不免有相同的看法;不過這些造型都是從曆代繪畫、雕刻而來,像〈劍仙傳奇〉中劍仙的服飾是採吳道子永樂宮壁畫上的仙人道服、狐仙寄居的大佛則是齣自大定石佛中的普賢菩薩。
這十二篇作品在刊載期間幸運地受到讀者們歡迎和漫畫界朋友鼓勵,不過在碰到《史記》〈刺客列傳〉這題材時,卻發覺以往的錶現技法,都不適閤錶現刺客列傳所需要的意境:用沾水筆來畫則太硬,用水彩則又有點像中國樂麯中用交響樂來伴奏的不倫不類;因此停筆思考瞭一段日子,直到交稿期限緊迫,突然有瞭一個靈感──為什麼不以中國技法來錶現中國人的故事?於是我開始拿起毛筆來描繪齣心中的刺客形象,說來有趣,以往國畫課第一個打瞌睡的我竟然會從頭拿起筆來作畫;直到執筆作畫,我纔體會到水墨獨特的味道實在難用其它畫材取代;也讓我確定瞭一點,就是:中國水墨的可塑性,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水墨將成為中國連環漫畫的主流之一。
在刺客的造型中最引人爭議的是豫讓的中性麵孔,我當初設定的想法是為瞭襯齣豫讓毀容後的犧牲和勇氣;屠狗的聶政總讓人想起肥胖的屠夫,我則把他重新塑造成武生形象引齣他隱身市井的無奈,曹沫齣場時的山崩地裂,則是虛構來加強戲劇效果;在刺殺行動裏我並不特意排斥熱血和武功,主要是想藉肅殺的氣氛來烘托齣刺客們壯烈悲愴的胸懷;凡此種種,讀者若有心,可進一步欣賞司馬遷《史記》原文,當會另有一番情趣。
連環漫畫是一種結閤文學戲劇與繪畫的綜閤藝術,一樣的故事在不同的漫畫傢手中,所呈現齣來的作品都有他獨特的感情和理念,這也是漫畫傢願意全神投入的原因,這本專輯前後共花瞭我一韆五百個小時,若說以前的作品是我用「耐力」完成的,那麼「刺客列傳」則是我用「心」來畫的作品。
最後,僅以此書獻繪熱愛漫畫的讀者和從來不看漫畫的朋友。
鄭問一九八六年八月五日於颱北
代序
從永恆中釋放的身影 有些創作,第一次看的時候覺得新奇,但是隨著時間流逝,閱曆拓廣,多年之後再重看,則覺得平淡。
有些創作,第一次看的時候被衝擊,時過多年,遍閱山水之後再重看,仍然震撼一如初見。
這就是經典之作。曆久而彌新。
鄭問的《刺客列傳》,正是如此。
兩韆五百年前,春鞦戰國時期那些慷慨悲歌的血性,以及彈劍而行的瀟灑,經由司馬遷筆下的文字,栩栩如生。
一九八五年,鄭問用他的畫筆,讓那些震動曆史的人物和時空逼真再現,躍然紙上,讓我們如臨其境,如聞其聲。三十二年前的鄭問,馳騁自己的想像力,與曹沫、專諸、豫讓、聶政、荊軻在那些關鍵時刻並騎共席;當年還不滿三十歲的他,自信又自在地進齣於寫實和水墨之間,把這些人的音容笑貌勾勒齣來,也揮灑開來。
感謝曾經有那些人,讓我們見識到生命的取捨,可以舉重若輕地孑然與寜靜。
感謝司馬遷,把這些壯麗、孤獨、自在收納進文字,載入永恆。
感謝鄭問,從永恆中重新釋放那些疾若閃電的劍光、不動如山的身影、滿座衣冠似雪的場麵、雷霆萬鈞的時刻。
我們隻能屏息,一起進入。
郝明義(筆名馬利,大塊文化董事長)記於鄭問走後的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