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把我的筆觸深入到生活的基本麵上去瞭,我的瞳孔緊緊盯住瞭「一些人」。這些作品真的不能算好,可是,我敢說,我一點一點地看見「人」瞭。
—畢飛宇
因為《青衣》,畢飛宇被譽為「最會寫女人的男作傢」。
以《推拿》獲得各項文學大奬的畢飛宇,寫作風格以細膩圓滑、親切、練達見長。在他筆下的故事裏,殘酷、喧鬧與平靜雜揉;緊張、張揚和不動聲色跌宕,無論是人物錶麵性格或深層的內心刻畫,或是傢庭瑣事、手足情誼、夫妻相處,諸多世相、情緒全融化在字裏行間,流露齣濃烈的探究及錶現!堪稱畢飛宇最深入生活的基本麵的一部作品。
本書特色
畢飛宇創作道路上的轉捩點!有《青衣》,纔有暢銷的《推拿》齣現。
最完整、最原汁的《青衣》版本,收入〈傢裏亂瞭〉、〈哥倆好〉、〈林紅的假日〉、〈睜大眼睛睡覺〉、〈青衣〉與畢飛宇的新版序!
得奬紀錄
〈青衣〉一文獲2002年最佳中篇小說奬。
〈青衣〉英譯本曾入圍英國獨立報外國小說奬復評。
〈青衣〉曾改拍成電視劇。
〈青衣〉獲馮牧文學奬三屆小說月報奬。
〈青衣〉獲中國小說學會奬。
作者簡介
畢飛宇
揚州師範學院中文係畢業,曾任教師,後從事新聞工作。八○年代中期開始小說創作,他的文字敘述鮮明,節奏感掌握恰到好處。曾獲得中國作傢大紅鷹奬、《小說選刊》中篇小說奬,其中《玉米》更獲中國作傢協會第三屆魯迅文學奬中篇小說奬、《推拿》獲得2009年開捲年度十大好書。著有《玉米》、《平原》、《推拿》。
序言
畢飛宇
我從上個世紀八○年代就開始小說創作瞭,一直走在現代主義這條道路上。我是從詩歌那邊拐過來的,─迷戀詩歌的人都有一個怪癖,過分地相信並沉迷於語言。我早期的小說大概就是這樣,正如汪曾祺先生所說的,我在「寫語言」。
幸好我還有一點自省的能力,寫瞭一段日子,我也「小有名氣」瞭,大約在一九九五年吧,我突然發現瞭一個問題,我不太會寫人物。這個突如其來的發現讓我很汗顔,─一個寫小說的怎麼可以不會寫人物呢?
不會寫人物也許是技術上的問題,或者說,美學趣味上的問題,但是,在我看來,真正的原因是我還缺乏胸懷。我過於相信語言,過於相信曆史、感受和思辨,我過於相信「我」瞭。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彆人」,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生活,我並沒有和生活真正建構起有效的關係。這個發現讓我慚愧,卻也讓我看到瞭未來,還有上升的空間。我的心一下子靜瞭下來。
寫作是實踐,你得「動」。一九九五年,我開始改弦更張。我第一次把我的筆觸深入到生活的基本麵上去瞭,我的瞳孔緊緊盯住瞭「一些人」。這就是〈傢裏亂瞭〉。我終於知道瞭,我原來是一個熱中和人對視的傢夥,既然你也願意和我對視,那麼好吧,我們坐下來,慢慢地看。相看兩不厭,唯有你和俺。
某種程度上說,一九九五年是我的一個分野,我很自豪我十分自覺地完成瞭這個轉換。但是,不要高興得太早。〈傢裏亂瞭〉差一點毀瞭我,朋友們的批評幾乎就是動刀子,─他們沒有見到我「橫溢」的「纔華」,他們沒有看見我在天上「飛」,相反,我在地上「走」,「走」是如此地平庸,你怎麼能這麼乾呢?可我並不難過,因為我愛上瞭一種特彆的姿態,它叫靜水深流。
我至今認為〈傢裏亂瞭〉是我「最難看的」作品之一。可怕麼?不。隻要你控製好你的虛榮心,你必然知道一個常識:你剛剛改弦更張,你不可能在改弦更張的第一時間就有所斬獲。我常說,寫小說的人産生新想法是要緊的,但是,如何在作品當中完成你的新想法、實現你的新想法,這裏頭頭韆山萬水。是山你就得爬,是水你就得涉,寫作就是這麼迴事,生活其實也就是這麼迴事。
後來的日子裏我連著發錶瞭〈林紅的假日〉、〈哥倆好〉、〈睜大眼睛睡覺〉。這些作品真的不能算好,可是,我敢說,我一點一點地看見「人」瞭。─這些人生活在上世紀九○年代的中國大地上,他們的欲望剛剛甦醒過來,鼻尖上全是汗,他們的體氣是熾熱的,搖搖晃晃。中國的大地上到處都是這種熾熱和搖晃的體氣,雲蒸霞蔚。
無論如何,我要說到一九九九年的元旦瞭,還沒到元旦,我就得到瞭〈青衣〉的寫作動機,它讓我摩拳擦掌。那個叫「筱燕鞦」的女人來到瞭我的書房,伴隨著鑼鼓,她徐步走來,一步一芙蓉。我愛她,怕她,我對她的害怕多於對她的愛。所有的事情就在我們倆的目光之間發生瞭,有時候,我把目光躲開瞭,有時候,她把臉側過去瞭。我發誓,這不是調情,相反,它嚴肅而又冷峻。
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和筱燕鞦的那場驚心動魄的對視意味著什麼,一九九九年,是世紀末,同時也是改革開放之後中國人翹首以盼的時刻,希望、失望、承諾、兌現、不甘、瘋狂,林林總總,這一切都要在一九九九年得以體現,說到底,在中國「人」的身上得以體現。這個「人」就是筱燕鞦。謝天謝地,我終於可以寫「人」瞭。在筱燕鞦的麵前,我體會到瞭一個小說傢應有的尊嚴,我告訴我自己,小說還是應當這麼寫。最起碼,我的小說得是「這麼」寫。
理由很簡單,這樣的寫作可以幫助我建立起我和生活的關係。這句話有點空,我想把我的意思說得更加明白一點─我和生活的關係就是瞳孔和瞳孔的關係,我緊緊地盯著你,你緊緊地盯著我。前提是,你的目光是聚焦的,我還給聚焦的目光起瞭一個名字:現實情懷。
附帶說一句,這個集子是九歌齣版社的總編輯陳素芳大姐幫我編輯的,它恰好可以揭示我在改變創作方嚮之後的寫作路徑,在此,我嚮素芳大姐錶示感謝。當然,如果沒有蔡澤鬆這個強有力的推手,《玉米》、《平原》、《推拿》和《青衣》在颱灣的齣版都是不可能的。謝謝澤鬆。
二○一○年七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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