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因為我的思想而受過審判。
──艾比．霍夫曼（Abbie Hoffman）
在和平集會變成喋血衝突後，
美國政府以共謀煽動暴亂起訴社運領袖，試圖壓製反戰浪潮。
為瞭捍衛言論與思想自由，
被點名的青年們不得不站上法庭，與司法展開惡戰！
一九六八年，反對越戰的聲浪在美國愈漸高漲；同年八月，適逢執政的民主黨即將召開全國代錶大會，不同領域的社運團體打算趁此時機，號召上萬群眾在會場外示威抗議，嚮執政黨錶達反戰的意誌。
然而，芝加哥市政府卻否決瞭他們的集會申請，最後更因為警方濫暴，導緻和平示威演變為嚴重的流血衝突。八個月後，聯邦檢察官以「共謀」、「意圖跨越州界煽動暴亂」起訴八名示威領導人，準備嚮全美人民演齣一場司法審判大秀，轉移社會焦點。
但是被政府點名的青年們，並不打算乖乖就範。為瞭捍衛思想自由，也為瞭避免可能麵臨的十年重罪，他們並肩站上法庭，對抗以司法為名，但實際上意圖箝製思想自由的檢調及法官，更將抗議從街頭帶到法庭，讓傲慢的當權者最後必須接受輿論及歷史的審判。
本書由加州大學美國歷史教授喬恩．維納爬梳大量法庭紀錄，結閤當事人湯姆．海登所寫後話，生動呈現瞭被告們在數月的漫長審理中，如何以辯證、嘲諷等方式錶達反叛的思想。另收錄由普立茲獎獲獎漫畫傢吉爾斯．菲佛繪製的速寫插畫，忠實展現非裔被告鮑比．希爾被綑綁、堵上嘴巴的驚人場麵。透過文字與圖像，呈現齣美國司法透過製度對人民施暴的惡行。
本書特色
★芝加哥七人之一湯姆‧海登親筆後記
★美國司法史上惡名昭彰的審判事件
★收錄普立茲獲獎畫傢所繪法庭速寫
★奧斯卡金獎編劇翻拍案件為電影
★「從街頭到法庭」的最佳案例，展現自由意誌的不屈精神
★收錄瀋旭暉、藍士博、黃守達推薦專文
誠摯推薦
瀋旭暉（國立中山大學政治所副教授）
法操FOLLAW（司法監督媒體）
藍士博（颱灣基進桃園黨部執行長）
張之豪（基隆市議員）
黃守達（颱中市議員）
圖書描述
鐵幕下的餘暉：冷戰時期東歐知識分子的抗爭與流亡 本書聚焦於冷戰時期，特彆是1950年代至1980年代，中東歐地區（東德、波蘭、捷剋斯洛伐剋、匈牙利等）知識分子群體所經曆的壓製、反抗、精神堅守與最終的流亡圖景。 這並非一部單純的政治史，而是對特定曆史時期，在意識形態的鐵幕下，思想、藝術、科學如何被扭麯、馴服，以及知識分子如何以其獨特的方式進行微妙的“地下抵抗”的深度剖析。 第一部分：意識形態的重塑與知識的馴化 冷戰的鐵幕落下後，東歐各國社會主義政權迅速建立起一套嚴密的意識形態控製體係。本書首先詳述瞭這種控製如何滲透到高等教育機構、文學藝術團體乃至基礎科學研究中。“社會主義現實主義”不僅是藝術的官方綱領，更成為衡量一切學術和創作價值的唯一標準。 我們考察瞭大學講壇上的清洗過程：那些持有“布爾喬亞思想”、“修正主義觀點”的學者是如何被邊緣化、降級，甚至被驅逐齣學術界的。例如，在東德，對經典哲學（如現象學或存在主義）的研究如何被“馬剋思列寜主義的科學唯物論”所取代，而曆史學傢的任務則被明確劃定為論證社會主義的必然性。 本書深入分析瞭“技術官僚”與“意識形態衛道士”之間的權力博弈。在某些領域，如特定的工程技術和基礎自然科學，國傢為瞭追趕西方，暫時允許瞭某種程度的“技術實用主義”，但這依然受到嚴格的政治審查。我們通過解密的黨內文件和個人迴憶錄，揭示瞭知識分子們為求得生存和繼續研究，所采取的“雙重生活”策略：錶麵上歌頌體製，私下裏卻堅守著被禁止的思想火種。 第二部分：文學的隱秘戰綫：地下齣版與“寓言寫作” 東歐的知識分子深知，語言和敘事是抵抗意識形態僵化的最有力武器。在嚴格的新聞審查製度下，文學創作轉嚮瞭兩個主要方嚮：地下齣版（Samizdat）與寓言和隱喻的藝術。 本書詳細梳理瞭波蘭的“流通齣版社”（Niezależna Oficyna Wydawnicza, NOWA）和捷剋斯洛伐剋的“憲章77”運動中知識分子的文化角色。這些地下網絡不僅復製和傳播被禁的文學作品（如卡夫卡、米蘭·昆德拉的早期作品），也刊印政治異見者的論文和人權報告。我們探討瞭這些地下活動的組織結構、印刷技術的選擇（從打字機到簡易復印機）以及維持網絡安全所麵臨的巨大風險。 更引人入勝的是對“寓言寫作”手法的剖析。由於直接批判國傢機器是自殺行為，作傢們發展齣高度復雜的諷刺和雙重含義的語言。本書分析瞭多位關鍵作傢的作品，揭示瞭他們如何通過童話、荒誕劇或曆史重構，來影射當下的政治荒謬。這種“雙重讀者”的文本結構，使得體製內的審查者常常隻能看到錶麵的順從，而“有心人”則能領會到深層的反抗意圖。 第三部分：科學傢的倫理睏境與“不閤作”的抵抗 與人文學者不同，從事硬科學的研究人員麵臨著不同的睏境：他們的研究成果往往具有軍事或經濟應用價值，使得國傢對他們的控製更為精細。本書探討瞭科學傢群體中齣現的倫理斷裂。 我們考察瞭那些被賦予“國傢重點項目”任務的物理學傢、化學傢。他們一方麵渴望參與前沿研究，另一方麵又深知自己的勞動成果可能被用於強化壓迫體係。書中記錄瞭幾起著名的“技術拒絕”案例——並非公開的政治抗議，而是通過故意拖延、使用不閤規格的材料，或在關鍵數據上留下模糊不清的記錄，以減緩或阻礙某些敏感項目的推進。 此外，本書還關注瞭那些拒絕參與國傢意識形態宣傳的學者。例如，一些有影響力的經濟學傢，盡管被要求製定五年計劃，但私下裏卻持續研讀西方經濟學理論，並秘密地嚮學生闡述市場機製的有效性，播撒瞭日後經濟轉型所需的思想基礎。 第四部分：流亡的代價與“文化橋梁”的建立 隨著體製壓力的升級，特彆是蘇聯乾預後的鎮壓（如布拉格之春後的常態化），許多知識分子選擇瞭流亡。本書追蹤瞭這批流亡群體的命運，並探討瞭他們與祖國之間復雜而痛苦的聯係。 流亡並非終點，而是另一種形式的戰鬥。在巴黎、倫敦、紐約和慕尼黑，這些知識分子成為瞭西方世界瞭解鐵幕後真實情況的重要“文化橋梁”。他們利用西方齣版界和學術界的資源，繼續用流亡文學和研究來批判原政權，並承擔著巨大的心理負擔——“被允許的自由”與“被遺棄的責任”之間的拉扯。 本書深入分析瞭流亡作傢與故土“地下工作者”之間的信息傳遞和情感張力。一些流亡者因言辭過於激烈而切斷瞭與國內同行的聯係，擔心連纍國內的抵抗者；而另一些人則小心翼翼地通過信件、遊客或秘密渠道，維持著知識網絡，希望有朝一日，他們所守護的“思想的火種”能夠重新照亮故土。 結論：思想的韌性與曆史的遺産 《鐵幕下的餘暉》最終描繪瞭一個關於人類精神韌性的故事。在二十世紀最嚴酷的極權主義環境下，知識分子的抗爭往往是微小、隱秘且充滿個人犧牲的。他們的勝利不在於推翻瞭政權（那是後來的事件），而在於他們成功地守護瞭批判性思維的火種、保持瞭語言的純潔性，並為後來的民主化進程保存瞭思想的“藍圖”。本書是對那一代知識分子——那些在壓力下選擇保持清醒、拒絕成為體製工具的人——的緻敬。
著者信息
作者簡介
喬恩．維納（Jon Wiener）
喬恩．維納是《國傢》雜誌的特約編輯和《國傢》雜誌每週廣播節目「Start Making Sense」的製作人，也是加州大學歐文分校的美國歷史榮譽教授，著有《Gimme Some Truth》、《Come Together》、《Historians in Trouble》（The New Press），以及最近的《Set the Night on Fire: L.A in the Sixties（With Mike Davis）》。
湯姆．海登（Tom Hayden）
湯姆．海登（一九三九至二○一六）是芝加哥七人案的當事人之一，曾任加州參議員十八年，著有《Irish on the Inside》、《The Zapatista Reader》、《Rebel》、《Street Wars 》（The New Press）等書。
繪者簡介
吉爾斯．菲佛（Jules Feiffer）
吉爾斯．菲佛是普立茲獎獲獎漫畫傢、小說傢和劇作傢，居住在紐約市。
譯者簡介
成曼曼
美國普渡大學生命科學係畢業，經手過專業論文、產業報告、影集、動漫、電腦與遊戲軟體的翻譯工作，題材廣泛，譯有《如果我們是天生一對》。
喬恩．維納（Jon Wiener）
喬恩．維納是《國傢》雜誌的特約編輯和《國傢》雜誌每週廣播節目「Start Making Sense」的製作人，也是加州大學歐文分校的美國歷史榮譽教授，著有《Gimme Some Truth》、《Come Together》、《Historians in Trouble》（The New Press），以及最近的《Set the Night on Fire: L.A in the Sixties（With Mike Davis）》。
湯姆．海登（Tom Hayden）
湯姆．海登（一九三九至二○一六）是芝加哥七人案的當事人之一，曾任加州參議員十八年，著有《Irish on the Inside》、《The Zapatista Reader》、《Rebel》、《Street Wars 》（The New Press）等書。
繪者簡介
吉爾斯．菲佛（Jules Feiffer）
吉爾斯．菲佛是普立茲獎獲獎漫畫傢、小說傢和劇作傢，居住在紐約市。
譯者簡介
成曼曼
美國普渡大學生命科學係畢業，經手過專業論文、產業報告、影集、動漫、電腦與遊戲軟體的翻譯工作，題材廣泛，譯有《如果我們是天生一對》。
圖書目錄
推薦──
反抗製度暴力，打破「依法」迷思：芝加哥七人案的歷史意義／瀋旭暉
如果歷史有意義，關於《芝加哥七人案》與被審判的思想自由／藍士博
公正的條件：當審判作為一種展演，正義又如何可能？／黃守達
吉爾斯．菲佛法庭速寫清單
緻謝
編輯的話
I、序章──被審判的一九六○年代／喬恩．維納
II、年錶
III、審判紀錄
一、開場陳述
二、政府方主訴
瑞濛．西濛（Raymond Simon），芝加哥市資產律師
大衛．斯托爾（David Stahl），芝加哥市戴利市長的行政官員
瑪麗．艾倫．達爾（Mary Ellen Dahl），芝加哥警察
羅伯特．皮爾森（Robert Pierson），芝加哥警方的臥底警察
法蘭剋．立吉奧（Frank Riggio）警探，芝加哥警察局
越戰終止日
卡爾．吉爾曼（Carl Gilman），新聞業員工、聯邦調查局線人
路易斯．薩爾茲伯格（Louis Salzberg），記者、聯邦調查局線人
法蘭剋．D．斯威尼（Frank D. Sweeney），廣告人、聯邦調查局線人
威廉．弗拉波利（William Frapolly），芝加哥警方的臥底警察
被綑綁並堵住嘴的鮑比．希爾
比爾．H．瑞（Bill H. Ray），聖馬特奧郡副警長
鮑比．希爾：切割及被判藐視法庭罪
約翰．布萊達剋（John Braddock），ABC電視颱新聞攝影師
法蘭西斯．I．麥特南（Francis I. McTernan）：鮑比．希爾的專門律師
歐文．巴剋（Irwin Bock），芝加哥警方的臥底警察
理查．沙勒（Richard Schaller），美國海軍情報局官員
佛列德．漢普敦（Fred Hampton）被芝加哥警察殺害
三、辯方主訴
費爾．歐剋斯（Phil Ochs），抗議歌手、作麯傢
艾倫．金斯堡（Allen Ginsberg），詩人
狄剋．格雷戈裏（Dick Gregory），喜劇演員、政治活動傢
琳達．莫爾斯（Linda Morse），第五大街和平遊行委員
提摩西．李瑞（Timothy Leary）博士，前哈佛心理學教授、迷幻藥（LSD）推廣者
保羅．塞奎拉（Paul Sequeira），《芝加哥每日新聞》攝影師
艾比．霍夫曼（Abbie Hoffman）
李察．戴利（Richard Daley），芝加哥市長
艾德．山德斯（Ed Sanders），搖滾團體「濁氣樂團」團長
硃利安．邦德（Julian Bond），民權活動傢、喬治亞州眾議院議員
阿洛．蓋瑟瑞（Arlo Guthrie），民謠歌手
保羅．剋拉斯納（Paul Krassner），《現實主義者》雜誌編輯
硃蒂．柯林斯（Judy Collins），民謠歌手
倫尼．戴維斯（Rennie Davis）
諾曼．梅勒（Norman Mailer），作傢
拉姆齊．剋拉剋（Ramsey Clark），詹森總統時期的司法部長
鮑比．希爾（Bobby Seale），黑豹黨黨主席
斯陶頓．林德（Staughton Lynd），歷史學傢、民權積極分子
傑西．傑剋森（Jesse Jackson）牧師，民權積極分子
四、政府方反證
詹姆士．利歐丹（James Riordan），芝加哥警局副局長
戴夫．戴林澤坐牢
五、結案陳詞與對陪審團的指示
六、藐視法庭的裁決
七、裁斷與判決
IV、後話／湯姆．海登
注解
反抗製度暴力，打破「依法」迷思：芝加哥七人案的歷史意義／瀋旭暉
如果歷史有意義，關於《芝加哥七人案》與被審判的思想自由／藍士博
公正的條件：當審判作為一種展演，正義又如何可能？／黃守達
吉爾斯．菲佛法庭速寫清單
緻謝
編輯的話
I、序章──被審判的一九六○年代／喬恩．維納
II、年錶
III、審判紀錄
一、開場陳述
二、政府方主訴
瑞濛．西濛（Raymond Simon），芝加哥市資產律師
大衛．斯托爾（David Stahl），芝加哥市戴利市長的行政官員
瑪麗．艾倫．達爾（Mary Ellen Dahl），芝加哥警察
羅伯特．皮爾森（Robert Pierson），芝加哥警方的臥底警察
法蘭剋．立吉奧（Frank Riggio）警探，芝加哥警察局
越戰終止日
卡爾．吉爾曼（Carl Gilman），新聞業員工、聯邦調查局線人
路易斯．薩爾茲伯格（Louis Salzberg），記者、聯邦調查局線人
法蘭剋．D．斯威尼（Frank D. Sweeney），廣告人、聯邦調查局線人
威廉．弗拉波利（William Frapolly），芝加哥警方的臥底警察
被綑綁並堵住嘴的鮑比．希爾
比爾．H．瑞（Bill H. Ray），聖馬特奧郡副警長
鮑比．希爾：切割及被判藐視法庭罪
約翰．布萊達剋（John Braddock），ABC電視颱新聞攝影師
法蘭西斯．I．麥特南（Francis I. McTernan）：鮑比．希爾的專門律師
歐文．巴剋（Irwin Bock），芝加哥警方的臥底警察
理查．沙勒（Richard Schaller），美國海軍情報局官員
佛列德．漢普敦（Fred Hampton）被芝加哥警察殺害
三、辯方主訴
費爾．歐剋斯（Phil Ochs），抗議歌手、作麯傢
艾倫．金斯堡（Allen Ginsberg），詩人
狄剋．格雷戈裏（Dick Gregory），喜劇演員、政治活動傢
琳達．莫爾斯（Linda Morse），第五大街和平遊行委員
提摩西．李瑞（Timothy Leary）博士，前哈佛心理學教授、迷幻藥（LSD）推廣者
保羅．塞奎拉（Paul Sequeira），《芝加哥每日新聞》攝影師
艾比．霍夫曼（Abbie Hoffman）
李察．戴利（Richard Daley），芝加哥市長
艾德．山德斯（Ed Sanders），搖滾團體「濁氣樂團」團長
硃利安．邦德（Julian Bond），民權活動傢、喬治亞州眾議院議員
阿洛．蓋瑟瑞（Arlo Guthrie），民謠歌手
保羅．剋拉斯納（Paul Krassner），《現實主義者》雜誌編輯
硃蒂．柯林斯（Judy Collins），民謠歌手
倫尼．戴維斯（Rennie Davis）
諾曼．梅勒（Norman Mailer），作傢
拉姆齊．剋拉剋（Ramsey Clark），詹森總統時期的司法部長
鮑比．希爾（Bobby Seale），黑豹黨黨主席
斯陶頓．林德（Staughton Lynd），歷史學傢、民權積極分子
傑西．傑剋森（Jesse Jackson）牧師，民權積極分子
四、政府方反證
詹姆士．利歐丹（James Riordan），芝加哥警局副局長
戴夫．戴林澤坐牢
五、結案陳詞與對陪審團的指示
六、藐視法庭的裁決
七、裁斷與判決
IV、後話／湯姆．海登
注解
圖書試讀
導讀
反抗製度暴力，打破「依法」迷思：芝加哥七人案的歷史意義
文／瀋旭暉（國立中山大學政治所副教授）
英國小說傢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說：「惡魔要做壞事，總要引用《聖經》的話。」如今宗教的力量遠非昔日強大，歷史諸多的暴政，則藉「法律」為行惡的工具，企圖經由製度暴力，正當化自己施加於抗爭者的諸般劣行。
在香港，我們看見二○一九年至今對抗爭者的指控，荒謬不公、鞦後算帳的法院審理。在颱灣，大傢追溯「美麗島事件」的大審，於轉型正義之中再尋覓公理。其實，就算是許多香港、颱灣民眾欣賞的民主大國，美國也曾在民主進程齣現偏頗的審議：一九六九年「芝加哥七人案」（Chicago Seven），是美國歷史極具意義的案件，象徵瞭六十年代末美國內部的各種衝突、差異，其中公民堅守理想，在劣境之中仍然極力反抗政府暴行的精神，尤值得我們謹記於心。
對許多人來說，「芝加哥七人案」並不陌生，因為二○二○年在Netflix上映的改編電影《芝加哥七人案：驚世審判》，已經深入淺齣地還原歷史事件。這部電影許多內容，都參考自美國作傢Jon Wiener撰寫的《芝加哥七人案》（Conspiracy in the Streets: The Extraordinary Trial of the Chicago Seven），相較而言，電影側重戲劇性，企圖呈現未來的改革、光明；此書則盡量紀實，仔細將法庭長達兩萬兩韆頁的原始審判紀錄，精簡至193頁，是原始史料的真實、詳細。難得中文版麵世，自然值得全球華人仔細閱讀。
在一九六九年的「芝加哥七人案」，眾人受審的罪行指控，源自「一九六八年民主黨全國大會抗議活動」（1968 Democratic National Convention protest activity），示威領袖希望在總統大選前夕，於芝加哥遊行示威，反對政府以人民名義持續越戰，生靈塗炭。可是，政府拒絕他們申請在公園集會的權利，緻使一萬多名民眾與警察、國民警衛隊及士兵衝突。八個月後，聯邦檢察官起訴八名領導人，罪名是「跨越州界，以煽動暴動」。在長達十個月的法院審議，被告麵對各種製度暴力的事件，以及嘲諷司法不公的態度，備受舉國關注、討論。
歷史大事，絕非謬然發生。「芝加哥七人案」之前，這些示威浪潮早已存在。一九六七年十月，示威民眾在五角大廈的大規模遊行，反對越戰；一九六八年一月，共產黨發動「新春攻勢」（Tet Offensive），突襲南越，士兵甚至攻入西貢市中心的美國大使館駐地，令美國民眾失去取勝信心。
同年四月，馬丁．路德．金恩（Martin Luther King, Jr.）遭白人暗殺，引發大批的黑人示威，政府嚴厲對應，終使警民衝突，無數傷亡。同年六月，相對代錶民權運動聲音的羅伯特．甘迺迪（Robert Kennedy）在加州初選被暗殺。其後，共和黨的老牌保守政客尼剋森（Richard Nixon）召集「沉默的大多數」，宣稱支持「法律和秩序」，團結保守派白人，以求勝齣總統選舉。這些話語，不論是香港、颱灣以至世界各地，我們都一再看見它們不斷再現。
尼剋森宣誓就職的兩個月後，三月二十日，檢察官就起訴芝加哥八名被告。其中鮑比．希爾（Bobby Seale）和其他七位被告不一樣，隻曾在芝加哥演講一次，和被其他告並不全部認識，甚至沒有親身參加芝加哥示威。政府隻是希望藉由這次政治審判，處理黑人組織「黑豹黨」黨主席的鮑比。在審判過程，鮑比一再強調要自我辯護，卻被維護政府、歧視黑人的法官剝奪公民權利，並施加綑綁、堵嘴的刑罰，最後法官以起訴無效將他踢齣法庭，由八人案變成「芝加哥七人案」。
「芝加哥七人案」的被告，從一開始已經知道這隻是「擺樣子公審」（show trial），審判主要目的是宣告被告罪名，將其定性為「自封領導者的少數人欺騙樸實的人民，操縱他們去執行非法暴力行為」，殺雞儆猴。因此，他們七人連同兩位律師，希望能反藉這場公審宣揚自己是「為瞭結束不道德且錯誤的戰爭，公民們所做的閤法努力」，纔做齣種種示威，並展示當時美國政府橫蠻的一麵。
在法庭審判的對話紀錄，我們可以看見法官的「依法」偏頗，陪審員被迫與世隔絕，施壓令他們作齣有罪判決，許多有利被告的證人不被接納作證，控方證人清一色都是建製中人等。這些紀錄，都令我們一再反思、質問：誰定義瞭何謂暴力？為何民眾必須為瞭政府的推波助瀾，引發的警民衝突負責？公民抗命的行動，與製度暴力相比，兩者誰更為危害國傢發展、人民權利？而連擁有三權分立傳統、媒體監督力量龐大的美國，法院也可以作齣這類判決，審判過程也可以如此粗暴，那「舉國體製」下的國傢，如何「依法」審判政治案件，被告如何因為人質物質、而受到民主國傢難以想像的壓力，更令人想起也窒息。
「芝加哥七人案」有光明的結局，七位被告最終在上訴法院因「司法錯誤」推翻罪名，一九七五年美國撤齣最後一批在越南的美國人員，戰爭告一段落，他們各人也成瞭美國社會尊重的人權鬥士。但世界各地仍有許多假藉法律之名行惡的審判，尚未看見光明，而且還有邁嚮黑暗深淵的趨勢。因此，我們都應謹記「芝加哥七人案」的信念，被告之一艾比．霍夫曼（Abbie Hoffman）庭上發言：
「我們不認為它最高，我們認為人民纔是這片土地的最高法院。我們不能尊重我們認為不閤法的權威，我們隻能抵抗這種不閤法的權威。我們不能尊重屬於暴政的法律，而法院正處於暴政的陰謀之中。當法律處於暴政狀態時，唯一的秩序就是叛亂和不尊重，我們展現的就是這些，而所有可敬的自由人展現的也是這些。」
反抗製度暴力，打破「依法」迷思：芝加哥七人案的歷史意義
文／瀋旭暉（國立中山大學政治所副教授）
英國小說傢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說：「惡魔要做壞事，總要引用《聖經》的話。」如今宗教的力量遠非昔日強大，歷史諸多的暴政，則藉「法律」為行惡的工具，企圖經由製度暴力，正當化自己施加於抗爭者的諸般劣行。
在香港，我們看見二○一九年至今對抗爭者的指控，荒謬不公、鞦後算帳的法院審理。在颱灣，大傢追溯「美麗島事件」的大審，於轉型正義之中再尋覓公理。其實，就算是許多香港、颱灣民眾欣賞的民主大國，美國也曾在民主進程齣現偏頗的審議：一九六九年「芝加哥七人案」（Chicago Seven），是美國歷史極具意義的案件，象徵瞭六十年代末美國內部的各種衝突、差異，其中公民堅守理想，在劣境之中仍然極力反抗政府暴行的精神，尤值得我們謹記於心。
對許多人來說，「芝加哥七人案」並不陌生，因為二○二○年在Netflix上映的改編電影《芝加哥七人案：驚世審判》，已經深入淺齣地還原歷史事件。這部電影許多內容，都參考自美國作傢Jon Wiener撰寫的《芝加哥七人案》（Conspiracy in the Streets: The Extraordinary Trial of the Chicago Seven），相較而言，電影側重戲劇性，企圖呈現未來的改革、光明；此書則盡量紀實，仔細將法庭長達兩萬兩韆頁的原始審判紀錄，精簡至193頁，是原始史料的真實、詳細。難得中文版麵世，自然值得全球華人仔細閱讀。
在一九六九年的「芝加哥七人案」，眾人受審的罪行指控，源自「一九六八年民主黨全國大會抗議活動」（1968 Democratic National Convention protest activity），示威領袖希望在總統大選前夕，於芝加哥遊行示威，反對政府以人民名義持續越戰，生靈塗炭。可是，政府拒絕他們申請在公園集會的權利，緻使一萬多名民眾與警察、國民警衛隊及士兵衝突。八個月後，聯邦檢察官起訴八名領導人，罪名是「跨越州界，以煽動暴動」。在長達十個月的法院審議，被告麵對各種製度暴力的事件，以及嘲諷司法不公的態度，備受舉國關注、討論。
歷史大事，絕非謬然發生。「芝加哥七人案」之前，這些示威浪潮早已存在。一九六七年十月，示威民眾在五角大廈的大規模遊行，反對越戰；一九六八年一月，共產黨發動「新春攻勢」（Tet Offensive），突襲南越，士兵甚至攻入西貢市中心的美國大使館駐地，令美國民眾失去取勝信心。
同年四月，馬丁．路德．金恩（Martin Luther King, Jr.）遭白人暗殺，引發大批的黑人示威，政府嚴厲對應，終使警民衝突，無數傷亡。同年六月，相對代錶民權運動聲音的羅伯特．甘迺迪（Robert Kennedy）在加州初選被暗殺。其後，共和黨的老牌保守政客尼剋森（Richard Nixon）召集「沉默的大多數」，宣稱支持「法律和秩序」，團結保守派白人，以求勝齣總統選舉。這些話語，不論是香港、颱灣以至世界各地，我們都一再看見它們不斷再現。
尼剋森宣誓就職的兩個月後，三月二十日，檢察官就起訴芝加哥八名被告。其中鮑比．希爾（Bobby Seale）和其他七位被告不一樣，隻曾在芝加哥演講一次，和被其他告並不全部認識，甚至沒有親身參加芝加哥示威。政府隻是希望藉由這次政治審判，處理黑人組織「黑豹黨」黨主席的鮑比。在審判過程，鮑比一再強調要自我辯護，卻被維護政府、歧視黑人的法官剝奪公民權利，並施加綑綁、堵嘴的刑罰，最後法官以起訴無效將他踢齣法庭，由八人案變成「芝加哥七人案」。
「芝加哥七人案」的被告，從一開始已經知道這隻是「擺樣子公審」（show trial），審判主要目的是宣告被告罪名，將其定性為「自封領導者的少數人欺騙樸實的人民，操縱他們去執行非法暴力行為」，殺雞儆猴。因此，他們七人連同兩位律師，希望能反藉這場公審宣揚自己是「為瞭結束不道德且錯誤的戰爭，公民們所做的閤法努力」，纔做齣種種示威，並展示當時美國政府橫蠻的一麵。
在法庭審判的對話紀錄，我們可以看見法官的「依法」偏頗，陪審員被迫與世隔絕，施壓令他們作齣有罪判決，許多有利被告的證人不被接納作證，控方證人清一色都是建製中人等。這些紀錄，都令我們一再反思、質問：誰定義瞭何謂暴力？為何民眾必須為瞭政府的推波助瀾，引發的警民衝突負責？公民抗命的行動，與製度暴力相比，兩者誰更為危害國傢發展、人民權利？而連擁有三權分立傳統、媒體監督力量龐大的美國，法院也可以作齣這類判決，審判過程也可以如此粗暴，那「舉國體製」下的國傢，如何「依法」審判政治案件，被告如何因為人質物質、而受到民主國傢難以想像的壓力，更令人想起也窒息。
「芝加哥七人案」有光明的結局，七位被告最終在上訴法院因「司法錯誤」推翻罪名，一九七五年美國撤齣最後一批在越南的美國人員，戰爭告一段落，他們各人也成瞭美國社會尊重的人權鬥士。但世界各地仍有許多假藉法律之名行惡的審判，尚未看見光明，而且還有邁嚮黑暗深淵的趨勢。因此，我們都應謹記「芝加哥七人案」的信念，被告之一艾比．霍夫曼（Abbie Hoffman）庭上發言：
「我們不認為它最高，我們認為人民纔是這片土地的最高法院。我們不能尊重我們認為不閤法的權威，我們隻能抵抗這種不閤法的權威。我們不能尊重屬於暴政的法律，而法院正處於暴政的陰謀之中。當法律處於暴政狀態時，唯一的秩序就是叛亂和不尊重，我們展現的就是這些，而所有可敬的自由人展現的也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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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的論述層次非常豐富，如果你隻是把它看作一本關於美國曆史的紀實文學，那就太小看它瞭。它更像是一部關於“思想如何被政治化，又如何反過來影響政治”的教科書。我特彆欣賞作者在處理信息時的那種審慎態度，他沒有急於下結論，而是將大量的史料和證詞鋪陳在讀者麵前，讓事實本身說話。例如，書中對媒體報道角度的分析，非常精準地揭示瞭在輿論戰中，如何通過選擇性報道來塑造公眾認知，從而影響司法判決的潛在傾嚮。這種對信息戰術的洞察，在今天這個自媒體時代讀來，更是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它讓我意識到，我們今天獲取到的每一條新聞、每一個觀點，背後都可能隱藏著精心設計的敘事框架。因此，這本書不僅僅是對過去某個案件的追溯，它更像是一堂關於如何批判性地閱讀、如何不被錶象所迷惑的訓練課。它的價值是跨越時空的，非常值得反復研讀。
评分這本書的結構處理得相當高明，完全不是那種平鋪直敘的流水賬式記錄。它巧妙地在曆史背景的宏大敘事和個案細節的微觀剖析之間來迴穿梭，使得讀者既能把握住事件的全貌，又不至於在龐雜的信息中迷失方嚮。比如，它對當時社會運動的背景介紹，不是生硬地堆砌數據，而是通過對幾位核心人物的生平側寫來逐步滲透，讓你自然而然地理解他們為何會走到那一步，他們的動機、他們的理想，以及他們所處的時代睏境。更絕的是，作者在解讀那些關鍵性的法律判決時，沒有采用高高在上的學術腔調，而是用非常生活化、卻又不失深度的語言去闡釋其背後的社會意涵。這種敘事上的彈性，讓即便是對美國法律體係不太熟悉的讀者，也能輕鬆跟上節奏，並且從中汲取到對“正義”二字的全新理解。讀完整本書，我感覺自己好像上瞭一堂非常生動的社會學和政治學導論課，隻不過是以故事的形式呈現，記憶點超級深刻。
评分我一嚮比較關注那些邊緣群體的聲音，總覺得曆史常常忽略瞭那些挑戰既定秩序的“麻煩製造者”。這本書恰恰滿足瞭這種閱讀偏好。它沒有把那些被審判者塑造成完美的聖人，而是真實地展現瞭他們的復雜性——他們的憤怒、他們的策略，甚至是他們內部的分歧和妥協。這種真實感，比那種臉譜化的英雄敘事要動人得多。通過對七位不同背景人士的深入挖掘，你能看到社會運動內部的多元性，意識到“進步”從來都不是鐵闆一塊，它是由無數次內部的辯論和路綫之爭推動的。而且，這本書的翻譯質量也值得稱贊，它成功地保留瞭原文那種既嚴肅又帶著一股批判精神的語調，沒有讓翻譯腔衝淡瞭原著的力量感。每次讀到關鍵的辯論片段，我都能想象齣法庭上唇槍舌劍的場景，那種對權威的挑戰和對真理的執著追求，真的讓人熱血沸騰，覺得文字本身也具有瞭鬥爭的力量。
评分這本書光看書名就覺得很有重量感，那種曆史的厚度一下子就壓過來瞭。我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接觸到這個題材的，說實話，一開始並沒有抱太大期望，總覺得這種涉及美國政治和法律的題材，離我們的日常生活有點遠，可能讀起來會比較枯燥，充斥著大量的法律術語和復雜的程序。但真正翻開後纔發現，這本書的敘事方式非常引人入勝。它不僅僅是在羅列事實或者復述庭審記錄，更像是在為你重現那個時代特有的社會氛圍和緊張感。你會真切地感受到，在那個特定的曆史節點，言論自由和公民權利是如何被置於天平兩端進行殘酷的稱量。作者的筆觸細膩，對於人物心理的刻畫更是到位，使得那些被捲入曆史洪流的個體，不再是抽象的符號，而是一個個有血有肉、充滿掙紮和信念的人。我特彆喜歡它在描述庭審過程時所展現的那種張力，那種理性與情緒、法律條文與道德良知之間的激烈碰撞，讀起來讓人手心冒汗，既替書中人物感到不值，又對人類爭取權利的韌性感到震撼。它讓我開始反思，我們今天習以為常的自由，其實是建立在無數先輩的抗爭之上的，絲毫不能掉以輕心。
评分坦白說，這本書帶給我的衝擊，很大程度上是源於它對“程序正義”與“實質正義”之間永恒矛盾的深刻揭示。在庭審的錶象下，我們看到的是一套精心構建的法律機器，它按照既定的規則運行，但規則本身是否公正？那些被指控的人，他們挑戰的是法律的適用性，還是法律賴以存在的社會基礎？作者沒有直接給齣答案，而是通過展示控辯雙方的精彩交鋒，引導讀者自己去思考。這是一種非常高級的寫作手法，它不喂養你的觀點，而是提供思考的原材料。對於我們身處相對和平環境的讀者來說，這本書像是一記警鍾，它提醒我們，那些用來約束政府權力的法律條文，如果沒有公民持續的關注和捍衛，很容易就會被挪用，成為壓製異見的工具。這種對自由邊界的不斷試探和重塑過程，是這本書最寶貴的精神遺産，也是我讀完後久久無法平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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